斯黛拉說:“那給我喝那個。”
佈萊克看她指著的那被威士忌,挑瞭挑眉:“你以前不喝酒。”
“是嗎,我隻是想嘗試一下。”她盯著半透明的橙褐色液體上不斷跳動的小小泡沫,由衷地贊嘆:“這個很漂亮。”
佈萊克端起來在她面前晃瞭晃,讓那泡沫更加細密:“度數不低,你確定?”
斯黛拉的表情看起來一定要試,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就著他的手喝瞭一口。
男人好笑地看著她瞬間瞇起的眼睛和繃直的嘴角,好笑道:“怎麼樣。”
女孩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嫻熟,或者更風情老練一點,但一張口就露瞭怯,眼淚從眼角冒瞭出來,她嘶瞭一聲擡手扇瞭扇風,控告道:“這不是放瞭糖?怎麼還這麼辣!”
佈萊克的胸膛發出低笑的震動:“這不是黃油啤酒,小姐。”他低頭凝神看著那雙泛著水光的焦糖色雙眸,擋開她的手,扳過女孩的下巴:“舌頭伸出來,我看看紅瞭沒。”
他離得很近,說得又太道貌岸然,以至於斯黛拉差點就上瞭當,回過神後立刻耳根發熱:“您這麼喜歡捉弄人嗎?我又不是燙到瞭。”她吸瞭吸鼻子嘟囔著,推開他就要往下跳,卻被男人一把攬過腰,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我是說真的,威士忌不能這麼喝,那麼一大口,我也受不瞭。”
斯黛拉稀裡糊塗看著佈萊克擡手抿瞭一口,接著後腦勺一熱,被男人按住瞭,柔軟的淺亞麻色發絲從他指縫間漏出,女孩的呼吸也在同一時間被奪走。
這是斯黛拉記憶裡第一個真正的親吻,不是俏皮的晚安吻,也不是親昵的貼面吻,而是男人對女人的、充滿著熱情和欲望的交融。溫軟的唇堵住她的呼吸,口腔裡的高熱讓酒精無限制發酵,混合著麥芽、橙皮的清苦香氣,讓人頭暈目眩,大腦空白。她試圖避開來自佈萊克不容拒絕的壓制,但顯然不敵對方遊刃有餘,最後被男人勾住舌尖狠狠碾過唇縫,尾音收在嗓子裡低低地笑。
女孩的臉漲的通紅,她懷疑把整個倫敦的雪灑在自己臉上也降不下來熱度,一時間萬物俱籟,隻能聽見雪花飄落的聲音和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你怎麼忽然——”
斯黛拉一開口立刻閉嘴,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軟得像在撒嬌,但對方絲毫不覺,反而無辜:“教你怎麼喝酒,小姐。”他故意道,湊過去抵著她的額頭,小聲問:“嘗出味道瞭嗎。”
斯黛拉在他灰色的眼睛裡晃瞭一秒的神,立刻氣急敗壞地推開他,大聲道:“我沒——!?”
她又被親瞭。
好在他這次溫柔多瞭,年長者太會照顧女孩的羞憤,比起剛才的強勢與火熱,佈萊克也很願意讓她明明白白感受到他的全部,男人隻是輕輕淺淺的咬著她的唇,酥酥麻麻的,最後吻瞭吻她的唇角。
“習慣我。”
他的手從女孩後腦勺滑到瞭脖子上,漫不經心地捏瞭捏:“以後用這個當晚安吻怎麼樣?”
倫敦冬天寒冷的風雪吹不進開滿整片冬山茶和玫瑰的格裡莫,斯黛拉在恣意熏染的雪夜花香中,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瞭。
快到一月末,鳳凰社的人沒有更多的精力留在陋居,佈萊克即使知道每一次出門都代表斯黛拉又一次遺忘的可能,他也義無反顧地走出瞭溫暖的臥室,寒風肆虐,戰爭嚴酷,貝殼小屋成瞭他們另一個常駐落腳點。
或許是春日將至,好消息接踵而來,一個夜裡,隆巴頓老夫人來信告知鳳凰社弗蘭克和艾麗斯已經清醒,隻不過還很虛弱。
“他們要好起來瞭!”愛米琳難得展現出屬於女孩的激動,她擁抱過校長,然後跑到一樓客廳痛快地哭瞭一場——她是艾麗斯最好的朋友。
鄧佈利多的胡子上還沾著愛米琳的眼淚,但他毫不在意,隻是掀起床上被遮得嚴嚴實實的簾子,笑瞇瞇道:“真高興你能和我們一起分享這個消息。”
那是一個非常虛弱但美麗的亞裔女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瞭痕跡,但卻也帶來瞭見慣滄海桑田的悲憫和寬容。
她說:“您的身邊總是有許多小朋友,阿不思。”
“算起來,我們有快半個世紀沒見面瞭。”老校長坐下來,定定地看著她黑色的眼睛:“我有時候還是會懷念當年的日子,納吉尼,但是我很後悔沒有更快一點讓你從血魔咒的宿命裡解放出來。”
“不,您沒有失約。”化為人形的納吉尼有著與蛇形截然不同的性格,她輕輕拉過披肩,溫和道:“最後能以這種方式再和您見一面,我真的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