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在自己傢裡,作為主人不出席也著實過分瞭些,會客室被佈置得奢華靡麗,舞池裡衣香鬢影,芬芳馥鬱,格蘭芬多靠在吧臺邊,看著頭頂佈萊克傢祖傳的琉璃燈火,有些煩躁地扯瞭扯領口。
愛米琳被送到聖芒戈後清醒瞭一段時間,但她也說不準伏地魔到底想從她的腦子裡找些什麼,“什麼都有,很多也很雜。”她按著太陽穴:“對不起,我實在是分辨不出——”
佈萊克問:“他有看到阿米莉亞嗎?”
女巫迷茫瞭一瞬,努力回憶著:“我想有的。”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對…有,他看到瞭,甚至還有埃德加。”
這或許能佐證彼得的話,佈萊克想,至少對於伏地魔來說,阿米莉亞,甚至伯恩斯傢族的其他人都值得關註。男人順手拿起一杯威士忌,遠遠打量著正和特蕾莎交談的拉文克勞。
她早年在歐陸待過,和斯多吉算是屬於涉外人才,現在和媚娃首領相談甚歡。佈萊克思索著,難道真如小道消息所說,冠冕實際上已經不在英倫三島?
他又一次痛恨自己沒有把握機會放走彼得,如果他當時能更果斷一些,說不定事情又有瞭新的進展。
男人用骨節分明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拎起透明方杯,可小小的阻力一攔,有人拿走瞭他的酒。
梅麗塔穿著露肩禮服,她把頭發低低盤瞭起來,側邊插著幾朵玫瑰,玲瓏俏麗,或者說她本身就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不遠處的小夥子們感興趣地看著她,但女孩置若罔聞,即使特蕾莎告誡她“別自找沒趣”,但她仍舊不甘心。趁著姐姐忙著和別人談事的空檔,她偷偷溜到莊園主人的身邊。
“您好。”她一手拿著酒杯,行瞭個禮:“可以請您帶我跳一支舞嗎。”
佈萊克眼睛閃瞭閃:“我想你有更多的選擇。”他擡頭沖墻邊的男孩子們擡瞭擡下巴:“今天很漂亮,小姐,在我這兒有點浪費,你覺得呢?”
“浪費?不——”她笑起來,秋水一般的眼眸看著男人,女孩喝瞭一口佈萊克杯子裡的澄澈液體:“是我心甘情願。”
男人不置可否,梅麗塔把杯子放到吧臺上:“我知道你有個喜歡的姑娘。”她四處張望著:“哦,她今天來瞭嗎?是不是和特蕾莎聊天的那個?你一直在看她——”
“我有個喜歡的姑娘。”佈萊克重複著,但眼睛裡沒什麼笑意:“誰告訴你的?”
“你的傢養小精靈。”女孩皺瞭皺秀氣的鼻子:“不過它不怎麼友好,對嗎?”
“克利切?”男人明白過來,他低低笑瞭:“它的話或許你可以不用那麼認真——”
“說的頭頭是道呢。”梅麗塔嗔道:“克利切認為她比我還漂亮,所以我很好奇。”
佈萊克垂下眼,灰色的雙瞳在流光溢彩的燈光下閃過一絲溫柔的繾綣,快得連梅麗塔都沒註意到。
“明天我們就要走瞭,一支舞而已。”女孩輕輕挪瞭一步,仰著頭道:“就算送別也好。”
“在我的莊園,客人必定得到最妥善的照顧。”佈萊克瞥瞭一眼遠處的老校長,他微微彎下腰,沖媚娃伸出一隻手,紳士道:“當然如你所願。”
這倒讓梅麗塔愣住瞭,她驚訝又高興,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改變瞭主意;但過程不重要瞭,女孩快速搭上男人的手,甚至挑釁似的看瞭一眼特蕾莎和那個叫阿米莉亞的姑娘。
如果願意,佈萊克堪稱完美舞伴,他熟知那些舞步,也很照顧對方的步速和幅度,跳起來優雅又漫不經心,不會像那些男人一樣隻顧著看她的臉而不斷踩到自己的腳,她沉溺於做舞會的焦點,對於男人輕描淡寫的問話回答地格外坦白。
那是一首輕快的華爾茲,他們聊著克羅地亞的風土人情,女孩說個不停,佈萊克貌似聽得認真,間或插一兩句詢問,惹得她談興大發,一個輕巧的旋轉落地,她聽見男人問:“我聽說,你們和吸血鬼有聯姻打算?”
“噢。”梅麗塔覺得有些掃興,但還是說:“確實在接觸。”
女孩聽見頭頂上的男人輕笑一聲:“洛肯·德意斯?”
“你認識?”梅麗塔順著他的力氣轉瞭小半圈:“啊是瞭,他經常去倫敦——其實也隻是德意斯夫人和我姐姐熱衷於這門婚事,我看他本人好像也並不是很在意。”
佈萊克不同意:“我不信德意斯先生會拒絕你。”
“或者他想再多看看?德意斯夫人現在收集瞭大半吸血鬼勢力,她的兒子能有更好的選擇。”梅麗塔有些洩氣:“我們就是這樣,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