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男孩踉蹌著爬上床頭,也不敢碰她,隻好焦急地呼喚著。女孩聽見瞭,她費力地睜開眼,虛弱地伸手摸瞭摸哈利冰涼的小腳,焦糖色的雙眸又移向斯內普。
教授。她無聲道。
斯內普沒說話,他釋放瞭幾個檢測魔咒,眉頭放松瞭一點。
“魔藥沒問題,明天你就不會這麼痛瞭。”他說著便轉過身:“繃帶要換一下,我去叫韋斯萊夫人。”
一道小小的阻力,魔藥教授的袍子被輕輕拉住,男人回過頭,女孩正用不解而慌亂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在向他詢問著什麼。
斯內普知道她想問什麼,也當然知道她這種狀態和血契有關,梅林!尤其是他從她的腦子裡看瞭太多那條蠢狗——可他不認為這個解釋該落在自己身上——佈萊克倒是跑得幹脆,留下這一大一小在這裡給自己添麻煩!
但他確實也並不討厭斯黛拉,在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很欣賞她的魔藥天分。斯萊特林略略思考瞭一下,便告訴瞭她有關血契的一切。
斯黛拉有些發懵,她不知所措地看著斯內普,男人也終於難得好事做到底——“用大腦封閉術。”他簡單地說:“你的理論很不錯,克制情緒,對嗎,就這樣做吧。”
斯黛拉不知道這幾天是怎麼過的,但血契帶來的傷害真正存在,更讓她下決心不要再去想著那個人的,是佈萊克仿佛又一次從她的世界裡消失瞭。
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佈萊克,隻有哈利說漏過一次,說他出瞭遠差,要很久才能回來。
多遠不知道,去哪不知道,雙面鏡碎在那片森林裡,貓頭鷹也沒有帶來他的隻言片語。
他是真的有事,是嗎?沒有要故意躲著自己,對嗎?
斯黛拉懵懵懂懂,她知道血契的事情改變瞭很多,但可她沒想到連想念的權利也被剝奪,而這帶來的後遺癥,是她越發對普勞特難以釋懷——她猝不及防地痛過幾次,那被譴責的強烈情感便排山倒海,她的疑惑在情感撕裂之中也無人可問,反反複複地折磨過後,女孩終於在沉默裡學會瞭清空大腦。
隻能說,斯內普的建議很有效,其他事情也越來越多,她試著忙碌起來,參與到繁雜的鳳凰社事務裡,不去想普勞特,更不去想佈萊克。大傢因為這件事對她的關心更甚,信和禮物一件件寄到陋居,就連很久不聯系的海格也送來親切的問候。
更讓她沒有預料到的是,格麗澤爾來到瞭陋居。
拆除繃帶的那一天,斯黛拉正在檢查傷疤,那聒噪的鏡子像個十八世紀挑剔的老小姐,它看著女孩的臉,尖叫一聲,然後開始數落她。
“怎麼回事?親愛的,你去熱鍋裡泡澡瞭嗎——”
“沒有。”她啞著嗓子,湊近看著臉頰上新長出來的嫩肉,無奈又好脾氣地說:“我受傷瞭。”
“受傷!”鏡子大聲喊:“該死的,你的底子這麼好,如果讓我知道是誰——”
“——那你也隻能乖乖在這裡抱怨。”
一個活潑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斯黛拉愣瞭一下,驚訝地回過頭。
“格、格麗澤爾!?”
好久未見的朋友像是一道軟綿綿的春風撲瞭過來,女孩又剪短瞭頭發,她抱住斯黛拉的胳膊,帶著學生時代特有的親昵。
“他們一直讓我等你醒來,等的我快急死瞭!”格麗澤爾輕輕拍瞭一下,放開她皺著眉端詳:“梅林。”她輕聲說:“千萬別抓,知道嗎,會留疤的。”
她語氣淡然地仿佛在說斯黛拉臉上長瞭一顆微不足道的青春痘,赫奇帕奇知道她不想讓自己心裡有太多負擔,突然見到好朋友的意外之喜讓女孩有瞭微笑的心情:“知道瞭,別說這個。”她捏瞭捏她的臉,嚴肅瞭點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想說鳳凰社嘛,我早知道瞭。”格麗澤爾拉著她坐到窗邊,忙著從自己的珍珠小包裡掏出仔細包好的下午茶:“對角巷就這一傢店開著啦,將就著吃吧。”
斯黛拉驚訝道:“你知道鳳凰社?”
“戈沙克以前告訴我的。”格麗澤爾拆著那些包裝,漫不經心:“你還記得伯莎·喬金斯嗎,她失蹤之後,傲羅辦公室的頭頭和戈沙克一起來找過我,跟我叔叔聊瞭聊她——後來我叔叔說他們應該是鳳凰社的人,我又去問瞭戈沙克,最後他承認來著。”
斯黛拉為她對於男朋友直呼姓氏的反常皺瞭皺眉,隻問瞭問別的:“傲羅辦公室……你是說金斯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