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音落在初春的陽光裡,輕柔地激不起一絲漣漪,打開的窗外還能隱約聽見學生們的吵鬧嬉笑聲,但屋子裡像是墜入冰窖,突然凍住瞭所有時間。
佈萊克和斯內普的臉色從茫然變成前所未有的難看,他們的目光聚集在那本日記上,有一點驚懼,但更多的是深惡痛絕的憎恨。
斯黛拉在這種氛圍下沒法發問,福克斯叫瞭一聲,喚醒似乎僵住的兩人,“魂器。”女孩聽見佈萊克艱澀地開口,仿佛這個詞髒瞭他的嘴:“那麼。”他說:“我們要怎麼毀掉它?”
“暫時沒有好的辦法。”鄧佈利多嘆瞭口氣,轉頭看向魔藥教授:“西弗勒斯,你有什麼提議?”
“我註意到,您提起那鍋複活魔藥。”斯內普低頭小心地拿起日記本,他油膩的黑色頭發掛在臉頰:“‘仆人的肉,父親的骨,仇敵的血’,這三樣缺一不可,但是他沒有加入仇敵的血,而是用瞭別的代替——您懷疑,他用的是另一個魂器?”
“另一個?”佈萊克反應過來:“難道?”他看著鄧佈利多隱晦的目光,兩人無聲地對視著,格蘭芬多在老者的眼裡讀懂瞭,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您的意思是。”他一字一頓,控制著發抖的聲線:“不止一個……創始人的遺物,也是他的魂器!?”
斯內普的身體驟然發緊,他擡頭似乎想向校長尋求反對意見,但隻得到對方的一個苦笑。
“我親愛的孩子們。”他又重新坐瞭下來,長嘆一口氣:“這隻是我最不願意證實的假設,我沒有更多的證據瞭,所以我才會一直尋求他的過去——湯姆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但很遺憾,那時候我不夠瞭解他,現在回頭去找,總是太過困難。”
“但是今天,這本日記終於證實瞭過去幾個月我的猜測。”老校長把雙手交叉放到桌上:“因為複活魔藥缺少關鍵的材料,他才一直沒有正式出現——他現在一定非常虛弱,但可惜我們也找不到他。”
辦公室裡陷入瞭一片寧靜的恐慌,就算斯黛拉從來沒聽過什麼“魂器”,但也知道那是伏地魔能夠複活的、最重要的東西,而且這個東西似乎能讓他永生不死。
赫奇帕奇想起那個像是剝瞭皮的嬰兒,忍不住打瞭個哆嗦。
“哈德溫小姐。”校長看出女孩的不適,他溫和的聲音開啓瞭另一個話題:“我想之後西裡斯會跟你說明,但是現在形勢發生變化,我需要你們學習大腦封閉術。”
“大腦——什麼?”
“大腦封閉術。”鄧佈利多抱歉地看著她:“這個暑假,你們可以去科克沃斯找斯內普教授,他是很厲害的大腦封閉術大師。”
他在征求魔藥教授的意見,斯內普沉默許久,看著仍舊迷惑的斯黛拉,緩慢地解釋:“黑魔王是一個攝神取念高手,而大腦封閉術是唯一一種能夠抵禦的法子。如果你學不會……”他看著年輕而天真的女孩,卷起薄薄的唇角:“如果你學不會,他會翻開你的腦子,查看你所有的秘密,你像是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太陽底下,留不住一絲隱私——”
斯黛拉不安地挪瞭挪屁股。
“別嚇她。”佈萊克冷淡地打斷,他轉頭看著鄧佈利多:“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學會。”
“到時候我會仔細檢驗的。”斯內普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
鄧佈利多仿佛壓根沒有“佈萊克跟著斯內普學習”這種天馬行空的妄想,他隻是朝他們簡短地點頭,然後道:“哈德溫小姐,也許你能夠接受我的建議。”
佈萊克立刻回頭看她:“你可以跟我——”
“容我提醒,這位不能見人的佈萊克先生。”斯萊特林冷冷道:“初學者能夠抵禦已算是天賦,如果隨意施展攝神取念,一不小心就會把人弄成傻子——”
斯黛拉當然不想讓佈萊克看到她的私密情事,那太讓人無法接受,斯黛拉怕自己還沒學會,就已經羞愧致死。
雖然斯內普也不是什麼好選擇,但至少他懶得去關註一個喜歡佈萊克的赫奇帕奇腦子裡的種種細節;而且為瞭哈利,她也必須學會。
她接受瞭鄧佈利多的建議,佈萊克頰邊的肌肉抽動一下,有些捉摸不透地看瞭斯黛拉一眼。
第二天是商會,斯黛拉必須回到霍格莫德。在鄧佈利多的辦公室裡,他們又商量瞭幾件小時,最後在走出城堡的階梯上,斯內普拿過一張羊皮紙,上面是一幅安撫兒童魔力暴動的安眠藥劑。
“噢。”斯黛拉接瞭過來略略看瞭一眼,禮貌地道謝:“謝謝,我想我在傢就能熬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