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一驚,他像兔子一樣猛地跳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丹澤爾:"我怎麼瞭?"
他感覺聲帶幹澀,摩擦時就像生鏽的齒輪。
"你睡覺的時候哭的很厲害。"丹澤爾又重複瞭一遍,"克勞德,你覺得你應該去看醫生嗎?"
"不!"
克勞德嚇瞭一大跳,然後他沖出瞭雜物間。
有的時候,有些事一旦被揭開,那麼就再也無法繼續掩蓋下去瞭。
克勞德孤單地坐在屋頂上,月色濃烈,照在他身上就像噴薄的白漿。他喝瞭一口啤酒,腦子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曾經受雇神羅,搗毀瞭一個危害極大的邪教組織,那個組織裡的人都穿著黑袍,他們相信一個名字很長的神明,那時候正是米德加經濟危機嚴重的時候,而那個組織宣稱隻要信仰這唯一的真神,神明就會賜予他們食物和財富。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明顯的騙局也會有人上當。"他記得自己曾經這樣問,因為他的確對此感到匪夷所思,伊蓮娜,那個女性塔克斯反問他:"你知道&039;思維停頓&039;嗎?"
克勞德轉頭看她,她沉著地微笑,仿佛無所不知:"這是一種精神控制,通常被這種組織用來控制和訓練新成員。他們給人們下達一些能夠完全占據他們所有精力的任務,這樣他們就沒法顧及其他問題瞭。誦經,唱聖歌,講一些被生造出來的語言,不過這通常是針對上層人物的。在面對普通平民時,最受推崇的辦法是把他們扔進繁重的體力勞動中去,不停的工作,直到精疲力竭,再用一系列規則和教條等瑣碎的事充滿他們的大腦,直到睡意昏沉。"
講到這裡,她聳瞭聳肩,"如果你每天都和一群人一起誦讀十個小時的經書,再唱兩個小時的聖歌,或者一整天都在繁重的體力勞動中度過,你恐怕根本沒機會思考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在這裡,然後你在別人故意的誘導下放空大腦,任由你的嘴和舌頭亂動,說一些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語言,你會覺得你是在胡說八道呢,還是更願意相信神明借你的口下達祂的指令呢?如果你相信後者,你就會更加深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你不會再質疑自己選擇這樣的生活是否合理,因為既然到瞭這一步,你就會認為你的選擇都是對的,美好的明天在等你。"
這隻是一次不值得記述的閑聊,可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呢?
克勞德抱緊瞭自己,他痛苦的意識到瞭什麼,習慣性的想要逃避,右手臂上的標記火一樣燃燒起來,他撕開衣服,拿出刀狠狠地剜掉那層皮,但模糊的血肉上還是清晰的顯示出瞭那個暗綠色的"s",那道標記就像一個該死的詛咒,永遠死死地纏著他不放。
為什麼這個標記還在呢?他早就不在乎薩菲羅斯瞭,為什麼這個印記還在呢?
克勞德吹瞭一夜的冷風,他依舊把呼之欲出的答案死死壓住,不肯面對。
生活還要繼續,第二天,克勞德繼續像往常一樣接下委托,然後出門工作。
薩菲羅斯還是將軍的時候,身上有著"s"烙印的人不下數百,克勞德知道他們,然而在他送快遞的時候,發現客戶是曾經對薩菲羅斯無比狂熱的昔日同僚,依舊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更讓他驚訝的是,同僚已經娶妻生子,克勞德訝異地看著他,他接過克勞德遞來的包裹,簽好名字,"我記得你,唔,你是克勞德吧?"
克勞德的發型太有辨識度,而且那張漂亮的臉蛋也令人印象深刻,更別說他還是拯救的星球的英雄,克勞德看瞭看那位溫婉的妻子,囁嚅地開口問:"你不是薩菲羅斯的……"
同僚皺瞭皺眉,撩起袖口給他看,原本印記還在的地方現在光潔無比。
"我早就不崇拜他瞭。"同僚說:"隻有憧憬和崇拜才會産生那種印記,不憧憬不崇拜瞭,印記自然就會消失,克勞德,現在想想,我當時簡直蠢死瞭,怎麼就沒看透他的真面目呢?"
克勞德不知道這個,他以為印記一旦産生就再也不會消退,作為一個沒什麼見識,也不愛讀書的鄉下男孩,克勞德總是忽視自己手臂上的印記。他聽完同僚的話之後,臉漲的通紅,嘴唇開開合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此前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他開始搜羅那些擁有薩菲羅斯靈魂伴侶印記的人,神羅對此有詳細的記錄,克勞德拿到資料之後,一個一個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