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覺得自己做錯瞭什麼,但他明白脆弱的人類總會揪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不肯放手,克勞德因為尼爾佈海姆而憎恨他,但由他的回憶塑造從而降臨於世的薩菲羅斯卻依舊如此完美無缺,這是很有意思的矛盾,薩菲羅斯想要知道這是為什麼。
而今他行走在克勞德心中的神羅之中,薩菲羅斯發現自己暢通無阻,不論是多高機密的場所,他都能夠直接進入。盡管越往上,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的面貌就越模糊,大部分高機密的實驗室裡也是一片空白——那是克勞德的認知盲區,他天真可愛的人偶窮極想象也無法還原神羅的黑暗,因此隻能無措地留下一片空白。
除瞭最高等級的權限之外,薩菲羅斯還發現自己擁有所有人的尊敬,包括神羅的總裁和視一切生物為實驗品肆意踐踏的寶條。經歷瞭如此多次的回歸之後,薩菲羅斯很自然地找回瞭大部分他原有的記憶,這並不難,生命之流中的所有一切都是公開的,關於薩菲羅斯的過往俯拾即是。有瞭足夠抗性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些信息拼湊起來。
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這多少讓薩菲羅斯覺得滑稽。擁有回憶的他明白,他曾經不過是神羅的武器,那些自詡人類的高層對他這個“非人”從來不放在心上,更別提尊敬瞭。人會尊敬手裡的槍械嗎?
寶條的表現也讓薩菲羅斯玩味,在寶條的眼裡,他隻是一個珍貴的試驗品,死亡之後可以回收利用,值得惋惜但絕不至於悲痛。但如今的寶條看見他就恍若看見瞭真正的將軍,小心翼翼地詢問他是否要進行體檢,被拒絕之後也不糾纏,而是誠惶誠恐地退瞭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住所和資産,在他的人偶天真的想象中,薩菲羅斯擁有絕對豪華的私人公寓,公寓中的一切陳設都金光閃閃,大概窮盡瞭克勞德從各個賣房廣告中産生的所有想象。而薩菲羅斯的資産也在這樣的天真中變得幾乎無窮無盡。
可現實實際上並非如此,薩菲羅斯的住所寬敞,但依舊限制在“宿舍”這一級別。他生來即是神羅的武器,武器需要保養,神羅管他吃住,為他提供裝備和武器,但私人資産?一把武器要金錢做什麼?武器隻有報廢,沒有退休,報廢後的武器直接處理即可,私人資産對武器來說毫無價值。
薩菲羅斯感到驚奇,除瞭驚奇之外,還有一種他弄不明白的情緒,但無論如何,他很愉悅。
多麼有意思。
這一切的優待證明瞭克勞德對他的在意,薩菲羅斯認為,用不瞭多久,他就能夠成功地得到克勞德的愛意,然後繼續他永不膩煩的輪回遊戲。
巡查完他目前擁有的一切之後,薩菲羅斯愉悅地回到他可愛的人偶身邊。
和薩菲羅斯享有的無限優待相比,克勞德對自己卻並不怎麼照顧,他睡在逼仄狹窄的普通士兵的宿舍,周圍的士兵鼾聲如雷。
薩菲羅斯站在克勞德的床邊,註視著略顯幼態的克勞德沉睡的姿態,輕緩地勾起瞭唇。
這是他的人偶,多麼可愛。
他輕輕掀開克勞德的被子,挽起睡衣的袖子,看到瞭臂膊上那暗綠色的“s”。
乖巧的人偶,即便在現實中抹掉瞭他的印記,但在記憶的深處,依舊記得主人的痕跡。
一切都行走在正確的軌道上,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薩菲羅斯從來不懂得何為尊重克勞德的個人隱私,因此他毫無顧忌地開始翻檢克勞德的個人物品。托克勞德的福,薩菲羅斯不需要任何額外手段就能直接打開他的儲物櫃——儲物櫃的開啓需要虹膜,但將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限。
在儲物櫃的最深處,薩菲羅斯發現瞭被整齊放好的巨幅海報,以及幾個廉價的神羅將軍手辦。
藏著這麼多我的東西,薩菲羅斯愉悅地得出一個結論
——我的人偶愛我。
第5章
假使如此多的證據都無法說明克勞德對薩菲羅斯的愛,那麼這個世界上也不存在什麼愛瞭。
薩菲羅斯把克勞德的愛視為一種他理所應當擁有的權利,顯然,在克勞德的心裡,他仍舊擁有這項權利。克勞德光潔的手臂不過是星球和那個古代種一廂情願的妄想。
把玫瑰叫成別的名字,它還是一樣的芬芳。
但話又說回來,誰會更願意得到一束"rubbish"而不是"rose"呢?
那個古代種的小伎倆無法撼動他和克勞德之間的關系,隻不過造成瞭一點無傷大雅的損傷。縱使消除瞭標記又能如何?她摘不走克勞德的心,可悲的古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