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冊子放到一邊,擡眼打量瞭一下喬婉娩的面容。
她不是四顧門唯一的女子,但地位卻是最特殊的,畢竟四顧門的建立離不開她的默默支持。
這些日子的奔波,叫他似乎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正經與她見上一面,他僅剩的那點閑暇時間幾乎都花在瞭去蓮花樓的路上。
想起瞭鶴之舟,他便無意識地摸瞭摸鼻梁,沖喬婉娩露出個笑臉:“阿娩,我這些時日認識瞭個醫術高超的江湖遊醫,如今他正在山下,不若我帶你去讓他看一看,說不準能治好你這娘胎裡的喘癥。”
喬婉娩有些意外,不過到底是這人的關心,她抿著唇露出個柔軟的笑容:“哪裡是這麼容易治好的。膳房那邊今日還要試菜,我怕是不得清閑,不如改日?”
“他還不知道待到什麼時候呢。”李相夷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手掌貼上她的背心,給她渡進一些揚州慢的內力,邊握住瞭她的手臂,飛掠出瞭山門。
喬婉娩身子也隻是看著纖細嬌弱,比起那些不出閨閣的女子,還是要強上許多,山下山於她而言並不困難,故而李相夷也就松開瞭人,二人一前一後地往山下走。
少年的步子總是要快些,喬婉娩隻能瞧見他垂在後腦微微晃動著的馬尾,將二人的距離越拉越大。
待到瞭山腳下,遠遠看到一座停在空地上的木樓,走在前面的人才停下瞭腳步,轉過身來等她。
李相夷少年意氣,慣來不是什麼體貼的性子,這點一直註視著少年的喬婉娩再清楚不過。
也是因為瞭解他是什麼樣的脾性,對於少年雙眼中突然流露出的神采,她心中生出瞭幾分酸澀,叫喉頭也跟著一哽,霎時間便失控地吐出瞭一串咳嗽。
木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來。
李相夷正低下頭來看她,高挑的身形將纖細的少女擋瞭個嚴實,隻露出瞭鬥篷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