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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袖子往上卷一些。”他低頭拈起一枚金針,道:“先給你紮幾針緩解一下,等回山莊後需得即刻服藥,藥方你記一下。”

喬婉娩沒想過兩人的身份會突然從“情敵”演變成醫患,但她也確實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叫曾經的李相夷變成如今能夠釋然地對她說出祝福的李蓮花,故而隻是遲疑瞭一會兒,便將袖子往上卷起瞭一小截,露出瞭戴著玉鐲的纖細手腕。

鶴之舟一邊將藥方逐字說清,一邊快速地在她手腕上落針。

喬婉娩十分聰慧,待他將手腕的三針,小臂的三針與頸側的一針都紮好後,她已經能一字不落地將藥方重複下來。

隻是金針需要在體內留針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她這邊剛將藥方背完,二人便又面面相覷地沉默起來。

幹坐瞭片刻後,喬婉娩終於抵不住這種詭異的靜謐,主動道:“鶴公子是怎麼與相……蓮花認識的?”

“我當時剛遭逢大變,是他收留瞭我。”鶴之舟並不排斥與喬婉娩說起李蓮花那些年的過往:“那是八年多前的事,我與他一同在東海一個偏遠的漁村中過瞭一個冬天,隨後我選擇瞭外出闖蕩,一年後,他也因為有記掛的東西而從漁村重新踏足江湖。”

“東海……”喬婉娩緩緩擡起眼睫,“果真是在東海。”

聽她這麼說,鶴之舟便有些忍不住心中的不平:“你尋瞭他十年,原來竟從未去東海尋過嗎?”

她自是聽出瞭鶴之舟話語中的怨言,但她也隻是淚盈於睫,苦澀地輕笑一聲,“我從不敢去東海。”

當年她總覺得是因為她的一封訣別信,讓她心中絕對不會輸於笛飛聲的李相夷心神不寧,以至於在東海的那一戰裡落敗失蹤,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