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十年,他臉上已經沒有瞭當初的悲痛,隻是如老友敘話般,每點燃一盞燈,便要與牌位上的名字說上幾句,說當年,說曾經,說理想,也說百年之後會在地府等他們輪回歸來,好再見上一面。
點過瞭往生燈,他便接過瞭鶴之舟取來的立香,在每個牌位前認真地拜過,才插入最前面的香爐裡。
待到五十八個牌位一一拜完,他身上已是盈滿瞭香燭的氣味,到離開前,還不忘雙手合十地在香案前最後一拜。
再走出偏殿,他眉目中那股沉靜便漸漸化做瞭柔和,掩在袖下的手靠過來,勾住瞭鶴之舟的手,輕聲道:“謝謝你,阿舟。”
他們在寺中,從偏殿到後院要途經前殿,這裡香客絡繹不絕,他們本不該有什麼越界之舉,但被這樣柔柔地勾住,鶴之舟還是忍不住緊緊地回握住他的手。
“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隻可惜兩人的好心情隻維持到回到廂房。
鶴之舟將沒戴面具的李蓮花護在身後,看著手中提著一食盒站在他們門前的雲彼丘,皺起瞭眉毛,道:“不知雲院長此番前來,又有何事?”
雲彼丘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向瞭被他擋住瞭大半的身影,隻隱約能見到小半張側臉的李蓮花。
隻是待他直勾勾地想看得更清楚些時,鶴之舟已又攔在他身前,“雲院長?”
而從他身後出來的李蓮花已經重新戴好瞭面具,嘴邊掛著禮貌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