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盤腿坐好,時隔多年地再度修習起揚州慢。
被碧茶榨幹的丹田內勉強調出一絲僅存的內力,在體內運轉瞭一個周天後,他撐著膝蓋緩緩地吐出瞭一口濁氣。
要重新將內力修回來不是件易事,不過這一周天好歹讓他有瞭起身的力氣。
早知今日會這樣,昨日便把那個煩人的臭小子留下來,興許他與鶴之舟都不會因那個隱瞞已久的秘密雙雙傷勢加劇。
昨夜的撕心裂肺過去之後,李蓮花再回憶起與師兄出山後的這些年,竟發現自己原來從未瞭解過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有許許多多的細節曾經的李相夷因為信任從未註意過,但如今回想起來,卻處處都是破綻。
權勢便這麼惑人,以至於讓那個總是沉默地埋頭練武的師兄變得如此工於心計,全然不顧他們多年的師兄弟情誼嗎?
他自嘲一笑,翻身下瞭床。
鶴之舟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內傷,但好在因為他那中毒的身體,蓮花樓裡存著許多鶴之舟特意炮制過的藥。
他將要用的藥從藥櫃中翻出來,一邊放到藥爐上煎煮,一邊拿簪子將一半的青絲挽起。
因為擔心自己精力不濟,他在做飯之前用熱水先泡下瞭之前用剩的千年人參須根,待不適時便喝上一口,總算勉強煮完瞭白粥,也煲好瞭藥。
鶴之舟睡得很沉,他沒能將人叫醒,索性便自己含住瞭苦澀的藥汁,小心地撬開對方緊閉的嘴唇將藥喂進這人嘴裡。
李蓮花用袖子輕輕擦掉瞭他嘴角溢出的藥汁,又忍不住摸瞭摸他的面頰跟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