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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之舟說得真切,但聽懂瞭他這突如其來話語的李蓮花卻隻是低頭輕笑瞭一聲。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他重新擡眼看向跟前的男人,那些百姓的怨言,枉死的手足,同門的責怪與否定如同走馬燈在眼前晃過。

在大戰結束後的那一年裡他無數次回顧過往,所以他知道,若不是他將一切看得太理所當然,認為自己無所不能,許多事本就可以避免。而這兩年行走江湖也讓他明白,這世上少瞭個天下第一的李相夷並不會大亂,武林甚至比他仍在四顧門時要更平和,哪怕稱不上海晏河清,卻也沒那麼多紛亂與鬥爭。

李相夷確實錯瞭。

錯在將自己看得太重要。

他擡眼看向鶴之舟,雙眼在燭火下帶著一種柔和的冷漠,就像是要這樣將他的心遙遙與人隔開。

鶴之舟不想觸及他內心的傷痛,隻是傷口藏在他心底早就化瞭膿,不挑破隻會一直潰爛下去。

然而李蓮花的反應卻讓他知道那些傷痛並不是他一句輕飄飄的安慰可以撫平,那些傷痛並非來自於別人,而是這人打心底裡對那些錯誤的認同,是他決計不會放過自己的倔強。

鶴之舟不知道該怎麼治愈這顆傷痕累累的心髒,他隻能捧住眼前這人泛涼的面頰,愧疚道:“我錯瞭。”

他右手往後一滑摟住李蓮花的後頸,將那張帶著些許自嘲的臉壓在胸膛上,“如果你覺得都是自己的錯,那錯便錯瞭,我陪你一起贖罪,陪你一起找單孤刀的屍骨。”

懷中人的呼吸在聽到他這番話後微微一滯,鶴之舟卻未察覺,隻是滿心滿眼都是方才這個似乎傷口被重新撕裂,卻強裝自己察覺不到疼痛的李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