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從中毒後食量便縮小瞭許多,這一桌的早點,最終也隻吃瞭一碗小米粥跟半籠包子,鹵牛肉隻勉強夾瞭一筷子。
而午餐要比早餐更精彩,一桌子雞鴨魚肉俱全,看著比起過年還要熱鬧。
他隻得跟送餐的年輕人商量一餐送一葷一素兩道菜足以,不必太過鋪張浪費,但到瞭晚上,送來的食盒便成瞭每份菜色隻有兩三口的量,卻統共有六七道菜,碗碟鋪滿瞭他樓內那張做工粗糙的方桌。
李蓮花用過餐後便開始考慮自己是否該趁著四季客棧的人不備,趕緊離瞭這古怪的雲州城。
即便當初他還是李相夷的時候,也未曾有人特意為他定制過一日三餐,如今的李蓮花突然享有這般待遇,他不單不覺得高興,心中還頗有些負擔。
隻是在他腳底抹油偷跑前,蓮花樓的門又被敲響瞭。
他忍不住捏瞭捏眉心,擡高瞭聲音對外面的人道:“若是來送宵夜的便回去吧。”
門外傳來瞭一聲有些熟悉的輕笑。
李蓮花的眉目突然舒展開,複又有些牙癢癢地動瞭動下頜,起身開門後果然看見瞭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人離開前還總穿著一身白衣,這會兒卻穿瞭身黑,一頭長發不像記憶中那樣總是用發帶隨意地綁起來一半,而是用發冠整齊地梳在腦後,令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瞭許多。
“學會用發冠瞭?”他輕嗤瞭聲,問。
鶴之舟隻是解下身上毛絨絨的黑色大氅,一把將他瘦弱的身子裹住:“都說瞭夜裡風大,怎麼連那件兔皮裘都不知道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