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一度把那位教授视为除了父母兄长以外最亲近的人,直到他被波西的父亲控告鸡/奸/罪,马哈菲教授勃然大怒,公开发文否认他是自己的学生,并且对他的行为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
他曾试图挽回,试图辩解,然而终究无可挽回,无从辩解。彼时至亲至爱都离他而去,两个儿子都改为母姓,当一个人鲜血淋漓的时候,多一鞭少一鞭,似乎也没有什麽不同。
他曾因为重生在数十年之前而庆幸,由魅影来做奥斯卡王尔德,也完全不比他逊色。他感谢上帝圣母,觉得自己认命了,也放下了。在都柏林告别父亲的墓碑后,做一个潇洒的法国伯爵也没有什麽不好。
但是在那之后,他选择的第一站是美国,第二站是希腊。不是逃开,而是在想要重新踏入已经消逝的河流。在这片自己曾经魂牵梦绕的土地上,一切似乎都在提醒他过去的事,那些事如此真实,而且无法改变。
在旧金山和华盛顿,他声名鹊起的时候,王尔德偶然会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随即被得意所掩盖。此时,在这热闹又荒芜的街道,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里,他才明白那种疲惫是什麽。。他就像一匹被蒙起眼睛绕圈的马,只是自以为走了很远。
哪怕在同样的时间,到同样的地点,做同样的事情,也——回不去了。
王尔德突然坠入了深深的海水之中,四面一片寂静,往下看是无边的黑暗,擡头则是蓝绿的海水。他吐出的气泡,轻盈地在面前一个个浮起,就像一场绝望的告别。
"该死的,又有傻瓜把车子堵在路中间了,请等一等,我这就让他挪开!"车夫正说着,回头却看到三个客人中带头的那一个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跳下了马车。
"先生,别下车啊先生?"车夫惊愕地叫道。
"阁下,您要去哪儿?"霍克利匆忙地站起来,丘吉尔小姐已经跟下了马车,挡在王尔德面前。然而一向温厚的伯爵却绕开了她,径自向前走去。
"哎?哎?别走啊,你们还没付我钱呢!"见到车风上剩下的青年也要离开,车夫急忙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