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準才怪,以助理先生稳健过头的性格,不是事实他才不会提无关紧要的事。c罗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悄悄和弗格森对视,挤眉弄眼。
这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经此一役,再有人想做什麽之前,恐怕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了,看伊里斯的意思,两边给出的诚意也不可谓不足,也是时候顺着下台阶了。
而且未来的一年,或者起码说半年里,英足总只怕再也不敢带着任务派裁判来搞事,只会让他们小心再小心,公正再公正,生怕被人拿着放大镜挑出来什麽毛病。
“哼,便宜他们了。”弗格森冷笑下。涉及到伊恩,把这帮人挫骨扬灰都解不了他的恨意。
助理先生不置可否,继续说了下去:“他的病理结果也出来了,慢性胃炎,有息肉,目前暂时还够不上良性肿瘤的边,综合诊断下来就是操心太多气的累的,术后要注意饮食和心情。”
这又是另一桩烦心事。c罗眼看着弗格森肉眼可见的怒气值上升,低声说了句苏格兰俚语,口音重的他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是哪国语言。
“没什麽大事就是好事。自己当着医生还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卖乖的时候让人觉得怎麽看怎麽是个不用人操心的好孩子,实际上呢?”弗格森咬牙切齿地说道,“养着吧,供着吧,想谈恋爱就谈吧,我还能怎样,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哈……”
尽管愧疚于弗格森话里透着的爱怨交织,c罗的心髒还是难以自制地在胸膛里开始横沖直撞。
但老天爷仿佛见不得他这麽顺利,助理先生在这时如阴魂不散的女鬼般幽幽开口:
“要谈恋爱还早着呢,要是放在十年前,这个傻小子一告白,他们两个人就能黏黏糊糊地早恋,可惜他克里斯没能赶得上好时候,碰上了个别扭鬼。”
这话就很没道理,弗格森翻了个白眼说道:“十年前这个傻小子才十一岁,伊恩才十五,谈恋爱?谈个屁!”
但伊里斯总是有道理的,不管他是不是阴阳怪气,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所在。
“我是在说他对一段恋情的心理负担,就像他手上的那枚尾戒,他对这个人喜不喜欢只是一方面,能给他多大的安全感也很重要。”
助理先生的目光像锋锐的箭矢般射向c罗:“你现在能保证他愿意为你摘下那枚戒指,确定他不会在患得患失里折磨自己,最后把自己又逼到绝境自我毁灭吗?如果真的一切暴露,你能站出来为他遮挡多少风雨呢?”
c罗很想将肯定的答複脱口而出,嗓子却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助理先生看着这一切反倒平静地笑了下,说道:“没有胡乱答应,在荷尔蒙之外还能有脑子,耐得住性子,这就够了。”
“我不是来当拆散你们的恶婆婆的,弗格森爵士都没有意见,我当然也不会,提醒是出于善意,至于相不相信,随你们。”
迎着c罗迷茫的目光,伊里斯从容地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发送键后,听着c罗口袋里响起的提示音,沖他晃了晃手机。
打开的短信里有一张不算大的表格,和c罗想象里的追人指南不太一样,里边只有大片的伊恩别扭心理分析指南,尤其是最后一条,看得c罗在弗格森边上有些坐不住,在恩师偏过头的瞬间飞速把手机收回。
“哼,还搞起秘密来了,能有什麽事我不能知道的,我才是养了那个小混蛋十几年的,切。”弗格森不爽地说道。
伊里斯只是笑了下,并没有再说什麽,于是那上边具体写了什麽,也就只有他和c罗两个人知道。
医院现在毕竟人多眼杂,而且弗格森因为心髒的小毛病,加上今天他和c罗又哭又笑,心情跌宕起伏好几回,当时还好,一静下来就感觉不是很舒服。
眼看着恩师吃过了药,c罗再舍不得也就老老实实道了别。总归新赛季也没多少日子了,过不了多久总要卡灵顿再见的。
但伊里斯就没能走得脱了。在药力导致的困意彻底淹没自己之前,弗格森叫住了他。
老人注视那双永远看不透底色的灰色眼睛,缓缓说道:“我没想到过,你会这麽认可他。”
“因为伊恩喜欢他。”伊里斯面无表情,只有之间翻飞的钢笔洩露出一星半点不平静的心绪,“他需要一个足够爱他的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能够做到,这就足够了。”
“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还有大把本来不属于我的工作在等着我呢。”伊里斯收笔,端正了姿态后又是那个永远完美的助理,让曼联全队瑟瑟发抖的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