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要明知道有坑还跳,让我们的亲人伙伴继续背着骂名吗?”负责人冷冷地看向他。

ultars基本都不是有钱人,在还有站票的时代,他们是站票看台最忠诚的信徒,教义就是从头站到尾,燃烧一切激情为球队加油,所以那些当年的逝者、伤者很多人都是他们的亲属,负责人的哥哥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去世的。

他扫视过了全场,用极具压迫性的眼神镇压了不甘的组织成员:“这不是为我一个人,一个家庭,更是为了我们的声誉,是被笑话软弱更难受,还是被笑话买不起票硬挤更耻辱?你要让他们带着被泼的满身髒水不甘地在球场上徘徊吗?”

与此同时,远在曼彻斯特準备友谊赛出发前最后集训的人也在讨论这件事。

“你的动作倒很快,阿尔杰琼斯那边的消息才刚到,你就已经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了。”伊里斯语气複杂地看向伊恩。

脱胎换骨一般的人穿着扣子系到最顶端的衬衣,正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闻言擡眼无辜地眨了眨:“也就是稍微自学了点社会学,实践出真知嘛,没办法,他们玩的那些东西看上去再複杂,内里的核心都是一样的,太好看穿了。”

假期前耐心运营自家only for sport的时候,伊恩就觉察了作为管理者如何掌控舆论,以及基本的手段,对照一下官僚学经典名作《是,首相》和《是,大臣》,这些东西对开窍了的伊恩并没有什麽难度。

他提醒摩尔斯家族的确是好意,只不过这份好意并不纯粹,是顺势而为,要让他们必须咽下这个哑巴亏还不得不感谢他。出了不痛不痒的罚款,他赢家通吃。

和某些清醒即黑化的转变不一样,伊恩的一切还是以自己的心意为主,只不过现在他终于不再无谓地拒绝使用些合理的手段。

追查希尔斯堡的惨案背后真相是他的决定,也是他原则的基调,即追求事情的真相与正义,但同时也是为了让对欧文的死亡威胁消失,让利物浦不得不忍下这桩争议转会,即便理论上他根本不需要和他们交代什麽。

他用了不超过他底线的手段,做到了理论上不可能的事。

沉默了几秒,伊里斯释然地笑了:“你长大了。”

这话却换来伊恩警觉的注视:“干嘛干嘛干嘛,不要用这种欣慰的长辈语气好不好,很容易让我有种你打算退休跑路的错觉。”

“想得美。”伊里斯没好气地说道,“以前我一个人一肩挑那麽多你不愿意的东西都没放弃,现在好不容易能轻松点赚钱,我才不会英年早退。”

“那既然这样,工资分我点?”伊恩笑得狡黠。

“没门。”助理先生只甩下了这两个字,转身离去。

皮了一下很开心的人伸了个懒腰,决定溜去外边看看训练情况,一出门训练有素的保镖团就跟了上来。

这也是他做出的改变之一,身为管理层亲近球员不是不可以,但就像宫斗的争宠一样,一旦失去了界限,那球场上的事也就会变味,这对更衣室氛围并没有什麽好处。

曼联现在的更衣室倒还算平衡,毕竟有弗格森在呢,敢扎刺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发卖,新转会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欧文,一个是朴智星,前者是本土户口本,国家队大腿,鲁尼偶像,后者是天才条款第二使用人,分量就决定只要他不太离谱,融入不会很困难。

这次的赛季前集训干脆就在部分升级改造完成的卡灵顿做了,奎罗斯已经包袱款款去了埃弗顿执教,自然也就没有葡萄牙集训和基恩与他的沖突。

虽然早就过了迷信阶段,伊恩总相信这是个好的开始,更何况他现在早已经明白了,不是每件事都像飞靴门一样充满偶然性,更多的偶然背后是必然。

上一世基恩与弗格森的矛盾来源于对队内地位的争执,奎罗斯是那只靴子,但真正的靴子在基恩心里。

新赛季开始前,他难得严肃地和一线队所有人单独谈话,同时还去视察了青训梯队,又恳切地和青训主管哈里森深入交流了一次。

当面交流的力量是文字永远无法代替的,最高管理者最容易觉得一切顺利,顺利到某一天突然崩盘,同时又总是苦恼为什麽听不到实话,为什麽有问题下属不主动来找他们,却不问问自己为什麽不去主动去问、不主动去听他们的话。

伊恩对一线队的谈话集中在强调新的纪律以及球队内一切行为公事公办,不要掺杂私人感情。

“我知道,我和队里的许多人认识了太久,甚至有很多人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相信你们不是会依仗着关系做什麽的人,但随意表现出的亲近本就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