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缺失,呼入的气体和呼出的气体明显不成正比,他的耳膜鼓起,回响着嗡嗡的鸣音,眼前一片昏暗——

那个时候,她其实可以很轻易的杀死他的。

那双夹在他脖子上的大腿,再用些力,就能轻轻松松的扭断他的脖子。

但她并没有那麽做。

她只是说,说他太弱,说他的血应该再次沸腾起来。

血到底该怎样,才算是沸腾?

人类又不是活火山,没有办法因为地壳运动而喷出岩浆,最多被挤爆了流出血和脑浆。

戒烟之后,他的神经因为失去了烟草的安抚作用,而开始变得愈发的暴躁。

其实就算戒了烟之后,也可以通过喝酒或者做些别的事来缓解压力,但他就是不想。

喝酒要喝到酩酊大醉的程度,才能够勉强消解他心中的火焰,但那又会使得他的枪準头变差,所以最多喝上一两口就会放下。

而至于做别的事……

“嗬……!”

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地松开,连带着刚刚闭上的眼睛也跟着睁开。

缺氧让他的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失去了焦距的眼前闪过了大片大片的星星,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某个位置所産生的不太妙的反应。

“麻烦。”

他曲起腿来,啧了一声,声音因为刚刚过于用力而有些微微的沙哑。

在那之后,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不停的想起她那时所说过的话,数次、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将自己陷于生与死的夹缝之间。

于此,他才得以窥见地狱的半边容颜。

那是火一般的红发,渊似的深蓝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