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有我的目的。”雾枝淞·伊斯冷脸，在实现她自己目的的基础上，她当然会愿意做一个为守护而存在的人，可如果她连自己的目的都无法实现，又凭什麽要求她去做这做那。

——况且：“我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你还记得你在我幻境里看到的东西吧，我已经死了，雾枝淞真昼送了我一份礼物，这个身体会根据我的灵魂逐渐变成我自己的身体。”

但她的身体已经死了，所以当躯壳和灵魂彻底同频的那一刻，就是雾枝淞·伊斯的死期。

“那还不简单，我再给你找个身体，你想要什麽样的，男的还是女的，帅的还是漂亮的？”五条悟拿出手机，跃跃欲试準备安排人去找，他对灵魂更换身体挺感兴趣，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说起来灰原还在那张卡片里呢，你什麽时候有时间给他把他移到身体里呗？”

“灰原他那边能活着就不错了，我做不到转移灵魂，你趁打消那个念头吧。”雾枝淞·伊斯叹气，不管什麽话题只要遇到五条悟就别想严肃，算了，她摇头：“至于我，已经晚了，我的灵魂半数已经融进身体里，没办法再更换身体了。”

后知后觉，五条悟收起手机，表情严肃：“那岂不是只能等死了？杰知道吗？”他无法想象好不容易找到办法又失去的夏油杰该怎麽办，不过还有时间，总能再找到办法吧，最坏也不过回到从前，再说实在不行只能求助硝子了。

“知道啊，不过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在离开北海道之前雾枝淞·伊斯已经跟夏油杰商讨过了。

时间是一段不断向前的旅程，就如同银河系的行星围绕着太阳在宇宙中螺旋向前，一场爆炸响彻万物生命伊始，历经万千演变人类纪年肇始，行进漫长的旅途踏至终点，生命寂灭故事再度开篇。

时间轮回着，不断向前，生命来了又去，来了又去，故事一章接一章翻篇，前章的终点亦是后章的起点。

“宇宙的时间在不断轮回，世界的资源终有尽头，等万事万物寂灭，我们世界的故事结束，一个新的故事又会开始。”望着头顶的天空，雾枝淞·伊斯缓慢合眼又睁开：“在这个漫长到不知始终的时间轴上，曾有生灵注视真相，祂偷走了万事万物轮回的平衡，导致灾难降临，于是世间只剩危机。”

诅咒，公平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祂……

神明……

五条悟没有说话，脑子在飞速运转，重新回想起当初雾枝淞·伊斯在幻境中提出的有神论。

人世间的一切宛若提线木偶，时间来了又去，灾难从未平息，因为有一部分‘平衡’被偷走了——人类的阳面，至此世间只剩诅咒。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缺失的那部分‘平衡’，咒灵就不会再诞生？这就是你的目的？”五条悟没再出声，只用唇语询问——‘弑神’？

听到五条悟的问题，望着天空的眸子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雾枝淞·伊斯回答：“那些曾经的灾难，皆因‘祂’的存在，我无论如何都要把祂从世间抹除。”

“可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吧。”五条悟还是不理解，想到她刚才的话又生出一个猜测：“难道，在我们这一章的故事开始之前，是你们的故事？”所谓神明，是同一个神明？

“不知道。”雾枝淞·伊斯摇摇头给出一个令人惊讶的回答，她说：“事到如今，我仍旧不明白世界存在的本质，可我已经没时间再去探究了。”

那些‘曾经’都是遥远的过去，遥远的无法回顾的过去，雾枝淞·伊斯希望这个世界的神明就是曾经的那一个，但到底是与不是谁又知晓呢？

雾枝淞·伊斯：“人类，咒术师，咒灵，在这个稳定三角形上空存在一位未知的神明。以祂为一个新的顶点，会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架。这点，我最初在这个世界睁开眼时就已经明白了，逼迫未知维度的祂现身的方法也有了眉目。”

只要三角架不再稳定，神明就终有现身的一日。

“杀光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个顶点毁灭，连带咒灵或许也会从世界上消失，万物崩溃，祂就无法得到一直从这个世界得到的东西了，到时，祂自会现身。”而这，正是雾枝淞·伊斯选择留在盘星教的理由，她与夏油杰有着一个殊途同归的目的，那就是杀光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

“真疯狂啊。”五条悟嗤笑了一下，果然他和杰对她的评价没出错，无论她表现出来的样面容再怎麽温和，都无法摆脱骨子里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