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见无人应答,敲门的人没有大声喊问,而是加快了节奏,声音也更刺耳,像是在用什麽锐器砸门。
“老师,要不我去开门?”苏枋低声问我。我直接否了他的提案:“不行,来者不善——你应付不了的。”
索菲娅催我马上转移的意思,无疑就是这个安全屋已不再安全,有人来要我命了。可是知道这个安全屋的,只有过来交接过工作或是临时避难的同事——那麽大概率,就是反间谍局为了上校的事来肃清我了,毕竟我在安全局工作多年,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既然门外的人是沖我来的,那就绝不能让苏枋冒险。
我刚要掏枪,只听一声巨响在门板上炸开——门板崩开的铁屑和碎木片在玄关上飞得到处都是。我和苏枋都震惊了。
“消防斧是这麽用的吗……?”苏枋有些困扰地自言自语,脸色倏然间冷了下去。
门外的那个人,居然用消防斧直接在门板上劈开一条缝,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打开了门锁。咔哒——
一个身穿机车服的女人走进玄关——“瓦罗娜?!”我脱口而出。
我认识她,是平和岛的新同事。我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对她了解不多,只记得是一个俄罗斯女人,口音很重,说日语时措辞很奇怪。她拎着斧子,顶着一张读不出情绪的空白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我。
“您来……是为的什麽事?”反正屋子里三个人都听得懂,我选择直接说俄语。
反而是瓦罗娜一愣,狐疑道:“您的俄语说得很好——您是俄国人?”“是。”我直接承认,“找我有事?”“这个……”她从身上摸出一张照片来,翻过来朝向我,“是您,对吧?”
那是一张非常少见的、我身着军礼服的相片——是我撤出欧洲战场后,和温佩尔小组的高级军官一起到莫斯科总局述职时拍摄的,那恐怕也是我以真实职业示人的、留存下来为数不多的几张相片之一。
我冷笑道:“噢,当然,您又没瞎。”
原来是买兇杀人,我瞬间理解了。因为我从见到瓦罗娜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女人一定不简单,八成是个做人命买卖的。
“您是信号旗?”她又问。我一边背过手去摸枪,一边有问乱答,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这个问题要是阿尔法的人问我就算了,您问算怎麽回事,看不起人?我看起来不像,是不是?”
瓦罗娜却一脸认真:“太好了——我是听说有机会和最强的特种作战部队队员交手,才接下这个悬赏的。”
哈,反间谍局居然在民间赏金猎人中间买我的人头——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不过我从瓦罗娜的话里嗅到一丝交涉的余地——可以的话我也不愿起沖突,屋里开枪容易跳弹伤人,我不想波及苏枋。我夸大其词:“噢,那太不幸了——亲爱的女士,您被骗了,我在信号旗是搞情报的,说实话就是我是个弱鸡;况且,外界普遍认为,我国两大反恐作战部队中,阿尔法的战斗力是比我们强一点儿的。”“什麽,原来您是很弱的那种人吗?”瓦罗娜看起来大失所望,“那就只能随便地把您杀掉了,对此我非常遗憾。”
我心说这女人到底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单纯脑子不带拐弯一路通到直肠。
我耸了耸肩:“行吧,交涉破裂,动手。”瓦罗娜把消防斧扔到一边,拔出了手枪:“既然如此,我就快速了结此事,不会让您感到痛苦。”
太慢了——怎麽有人敢用这麽慢吞吞的动作在我面前掏出一把托卡列夫?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猎熊都比她利索。
“我又不是和您说话,少自作多情。”
在我和瓦罗娜打岔的间隙,默不作声绕后的苏枋猝然出手,一记沖锤轰到她背上,瓦罗娜往前一个踉跄,但并未失去平衡;瓦罗娜迅速转身,苏枋顺步迎上,脚下回扣侧身,趁她架势还没拉开,八卦掌单刀下劈,双换掌合住她手腕,双臂内旋旁穿往怀里一扭,变一招咏春捆手扣住她一条胳膊。
瓦罗娜反手抡过来,用枪托砸他额角,苏枋头一歪躲过,同时右手形意钻出;见瓦罗娜腰腹后缩,他半道陡然拉起变招,进逼半步,劈头盖脸崩出一拳,打得她头颅不受控制地大幅度后仰——这招白猿偷桃虽是手背命中,但击打位置拉得很高,几乎是奔着击杀去了,颈椎脆弱一点的人硬吃这招搞不好会当场截瘫。
我抓住机会沖上去别住瓦罗娜的持枪手,直接卡着肩关节反拧——咔——!托卡列夫落地,被我鞋跟一拨直接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