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枋不明白,这实际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我的上峰和同事,我的继母,在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情况下,由着性子打骂我,和苏枋随随便便就把机密同别人说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我望着苏枋无奈又失落的表情,一瞬间又反应过来,其实我不应该苛责苏枋。因为那晚在车里,仗着智商和资历上的差距,自以为是地认为苏枋绝对想不到“k3”指的是什麽,继而让步松口了的是我,是我的优越感和先入为主让我犯下了这个错误;而苏枋转头询问榆井,那也是因为我并未事先与他约定好,不可以将k3的事拿去与别人讨论——苏枋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和问题的严重性。他所做的,仅仅是和自己信赖的朋友共同商讨解决不了的问题而已,这很大概率是他们一贯的做法,是亲近要好的证明。
苏枋根本没有做错什麽,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我的责任,可是情感上受了伤的却是苏枋。
……
我应该要道歉的。
“苏枋同学,”我擡手去解耳坠,“过来一下。”
苏枋大约是以为我要跟他说什麽悄悄话,倾身低头靠过来,一片温凉的影子挪到了我身上。他侧脸对着我,倒是很方便。我伸手拨开他垂落的碎发,撚了撚他的耳垂,摸到他的耳洞,将耳坠扣了上去。
距离很近,我看见他直勾勾朝向前方的瞳孔极快地收缩了一下,里面游弋漫漶的微光随之剧烈地震颤。
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又扶着他的脸掰过来,错开他的目光,让另一侧耳朵露出来,原样把耳坠戴好了,收手时顺便捋了一下散乱的流苏。
最后,“对不起,”我看着他满是震惊的眼睛郑重道歉——我觉得他这麽聪明,一定听得懂我究竟是为了什麽事在向他道歉,“对不起哦,让苏枋同学为我担心了,老师以后会照你说的,好好注意的——以及,谢谢你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