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苏枋同学认识的人?”苏枋身边染了一头黄色短发的男生眼神躲闪地偷偷打量我,小声问苏枋,“好像不是我们街上的……没见过的面孔。”
“嗯,好像是师父的朋友,有事拜托我来着。”提起老先生,苏枋的口吻就不自觉带上几分熟稔。他偏过头轻轻摊手,掌心向上向我介绍道:“观月小姐,我的朋友,榆井君,”他指向另一个男生,“以及,樱君。”
我向他们欠了欠身。
“榆君、樱君,这位是观月小姐,东京百花王学园的音乐教师。”
榆井恍然:“原来是老师啊!您好,观月老师。”旁边叫做樱的男生脸色不虞,显然不太适应和老师这种身份的人相处,只是闷声沖我点了个头算作招呼。
榆井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笔记本一边翻页一边碎碎念:“东京的百花王学园……等,那不是千代田区超有名的贵族学校?!”“哈哈,榆君连这个都知道啊,真厉害。”苏枋笑呵呵地称赞。
“倒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学校啦。”我嘴上谦虚着,却盯着樱多看了两秒。他就立刻拉下了脸:“怎麽?”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樱同学的发色很特别,一小半是白的,还有眼睛也……”话说一半,我已经感受到樱眼里溢出来的防备和随时準备发起反击的戒惧,感觉马上就要出声呛我了,我转而问他,“你平时会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哈?”他不明所以地反问。“比如免疫力和抵抗力比一般人差……比较容易感冒之类的?”“你问这个干什……”樱不耐烦地说。
榆井举手打断:“有的!观月老师,樱同学他确实容易感冒!”“什麽?我才没有好吧!”樱立刻反驳。
榆井看上去是个好说话的,但对自己的观点意外地很坚持:“明明刚来学校没多久就发烧病倒了,我和苏枋同学还去探望过呢,对吧,苏枋同学!”苏枋微笑点头,佐证了榆井的话。
“那是偶尔吧,偶尔!”樱试图嘴硬。
“我们这种经常打……”榆井瞟了我一眼,“呃,经常锻炼的人,体质都要更好一些,一年到头也很少感冒,樱同学相对来说就是免疫力稍微差一点嘛!”苏枋若有所思地附和:“对哦,而且一般不是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你骂我笨蛋啊?!”
眼见三个人就要拌嘴吵起来,我打断道:“那皮肤病呢?有没有皮肤病史?”
樱扭头斥道:“也没有!再说你问这些到底要干吗啊?!明明跟你没关系吧!”
“那就没问题了。”我笑道,“樱同学,你大概只是先天色素脱失。”
樱愣住:“哈?什麽先天?什麽失什麽……?”
“你这种情况——”我指了指他的头发,“常见于皮肤疾病或者免疫疾病,前者排除了;后者的话,或许对你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因为你看上去很健康,所以只是部分色素先天脱失,导致皮肤、头发和虹膜的颜色比较浅,不用担心——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哦。”
“你……”樱顿时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你就算和我,说,说这些,我我我我我也听不懂啊!”
“就是说樱同学的头发和眼睛看起来比较特别,”我解释道,“这种差异就跟有的人眼睛大、有的人眼睛小一样,很自然,是天生的,也没什麽要紧的,你不用在意。”樱的脸更红了,耳垂更是红得要滴血,撇着嘴小声嘟囔:“我哪有在意……”
“还有,容易感冒的话,去电车、地铁之类人流密集的封闭空间时,记得戴上口罩,也可以有效阻断病毒传染、预防感冒哦。”
“我才没有容易感冒,再说谁要走到哪都戴口罩啊!”
“哇……观月老师懂得好多,老师真的是教师而不是医生吗!”榆井端着笔记本奋笔疾书。
我微笑:“这只是大人的生活经验而已,榆井同学。”
“榆君、樱君。”一直背着手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交流的苏枋突然出声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观月小姐应该有事要和我说。”
“噢,好,明天见,苏枋同学——还有观月老师,下次见!”榆井拉着樱离开了。
苏枋侧身示意我,我迈两步上前和他并行。
“要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吗,苏枋同学?”
其实没有必要坐下谈,我只不过打算请苏枋喝杯茶,然后简要说明前因后果就告辞,因为雇用一个高中生来我的酒吧打工在法律层面是要出问题的,我充分考量过了,老先生那里回头再打招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