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思想上的真实写照,一个叫做玛利亚的变态终于把她折磨成和他思想一致:一个下流胚子,每个晚上浑身都会涂满气息浓郁的石楠花,被卑鄙欲望操控的魔鬼。
“我去洗手间。”忍无可忍的图南借助起身这个姿势,挥开肆无忌惮在腿上揉捏的大手。
走廊上脚步声由远及近,图南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想要径直跑开,古蒂跟了三四步之后就将她拉回怀里,任凭她怎麽挣扎也无法逃开,大手将下巴擡起来,狠狠吻住红唇,她才稍微有筋疲力尽后的片刻安静。
棕色眼眸含着泪雾瞪向男人,目光相接中,迷人的冰蓝色眼睛在灯光下笑意绵绵,情深似水,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而变幻着,时而熠熠发光,时而像是缓缓流动的一泓深湖,他的微笑拥有无法抵御的魅力,你似乎看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魅力四射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去伤害别人,尤其是女人,但她偏偏就被他害得走投无路。
“为什麽要躲开?”古蒂吻够了才松开,“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趁早分手。”
“分手?”图南听见一声迷茫的呢喃,来自自身,在一种难以描述的强烈反抗欲望中,她浑身颤抖拼命锤打古蒂,“你把我的退路全都阻断了,不敢睡觉,整夜失眠,现在还想让我分手?不管你再怎麽折磨我,我都不会分手,永远不会。”
说来也奇怪,图南的这一番发洩,反而让古蒂莫名其妙忍了下来,他只是握住作乱的纤手,却没有别的报複行为,“这麽恨我?”
“我恨死你了,你让我无法面对劳尔,让我在他面前像一个罪人!”
“什麽强迫,什麽分手,是在开玩笑对吗?亲爱的。”劳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我要查查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图南猛然推开古蒂回头,噩梦中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劳尔和卡西出现在他们身后,而古蒂明明可以看到他们,却还是以他的强悍逼迫她犯罪,去迎合他的吻。
一种强烈的羞愤欲死驱使图南捂住耳朵,她跌跌撞撞地奔出电影院,狂奔到大街上,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着穿过人群熙攘的广场。
阴暗的桥边,绝望的欲望驱使她驻足倾听海浪翻涌,挽回名誉的最终幻想终于被现实戳破,远处的摩天大楼星星点点,她的心已经弥漫成黑暗的旷野。
图南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她被古蒂灌了一口龙舌兰,那是平生第一次,喝醉酒还能保持着可耻的清醒,沿着昏黄的街灯和他接吻,在那个凉爽潮湿的夜里,这样半醉半醒的感觉非常不好——不只是被迫偷情的痛苦,她主动吻了他,刺激,疯狂。
喝醉酒是生命的造反,她在那个吻里狠狠地咬了这个可恶的变态,古蒂半拖半扶着将她扔进酒店的大床上。
宿醉之后她从腰酸腿软中醒来,身上还穿着宽大的t恤,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她艰难地侧过身,猝不及防看到裙子和长裤胡乱地交叠在地毯上,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就是那个时候她痛苦地闭上眼眸,心髒被酸楚浸满,清醒地感受到,和男朋友劳尔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向往的纯洁爱情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在这座桥上,折磨她的香豔情史第一次被清算,她徘徊着,徘徊着,不知道在等待些什麽。
三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奔跑上桥,看起来像是跑了不少弯路,图南循声望去,夜风吹起微卷长发,她美得让人窒息,就像是一朵娇豔欲滴的玫瑰,可这朵玫瑰已经落在了最危险的崩溃边缘。
慌张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冷静点,图南尔,不要沖动。”
“斯兰蒂娜!”
“快回来!”
图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离冰冷的桥边横向距离目测还有一米,她默默后退到安全距离,身体稍稍远离了桥边,只是纤手依旧紧紧抓着栏杆,“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她哽咽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狠狠扔了出去。
硬币很快被汹涌的波涛吞没。
这狠辣决绝的一幕成功劝退了想要偷偷上前抱走她的男人们,古蒂在黑暗中僵硬地和她对峙,只有隐藏在金发下的蓝色耳钉熠熠生辉,劳尔神情浑噩紧张,卡西就像个笨手笨脚不敢向前的幽灵。
反抗的预感已经压抑了图南太久,现在那种折磨她的恐惧完完全全变成了怨恨,纤手猛然指着古蒂,“是他一开始来逼迫我的。”
古蒂沉默下来,图南偷瞥他,发现这个不可一世的暴躁男人绷紧下颔,脸色苍白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