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一顿，“什麽时候？”

“我不确定。”黎灰摇了摇头，“时间一直在无序的变化，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几千几亿年后。”

末了，他还补了一句，“很多人在试图改变结果。”

“可结局是既定的。”颜熙微垂着头，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忧虑，同时，她颈间突然出现一抹红色长痕，却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她轻轻一抹，消失了。

但黎灰看得清楚。

颜熙的头更低了，声音很轻，“自然在悲鸣，可我无法改变。”

黎灰沉默不语，轻轻把手搭在她肩上。握着那瘦削的肩，他垂下眼帘，好久才出声，“会改变的。”

颜熙擡头看着他，对上他似雾般的眸子，看着他眼底的肯定，勉强扯起唇角，“借你吉言，总不会糟糕到要我消失的地步。”

黎灰表情不变，轻轻的摸了摸颜熙的头，眼底是连他自已也未曾察觉的冷厉。他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坚定道，

“不会的。”

“不会让你消失的。”

又聊了一会儿，颜熙便告辞离开。她没让黎灰送她，而是掐了个手诀，直接传送到家。

不枉费她辛辛苦苦在家建立了个空间锚点。

黎灰视线一直在她手上，那抹不知什麽时候出现的伤痕红的刺目。

颜熙离开后，黎灰敛了笑意，眼中划过冷沉的暗芒。借着明亮的光线，他擡起手，骨节分明却白的没有血色的手，上面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他微微垂头，眼镜反光遮住他眼底的情绪。

看着那只手，他脸上忽然扬起了极温柔的笑。那笑容越来越温柔，却在某一时刻染上了不容忽视的疯狂。

他看着手，轻轻呢喃。

“不会的。你不会消失的。”

“不会让你消失的。”

哪怕世界真的毁灭，也没有人可以让你消失！

——黎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