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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这位侍奉三朝皇帝的张大人,既非旗人,还是汉人。他一反常态的踊跃,是出自长久不满的私心呢,还是真为大清着想仗义执言。

“旗人自入关以来,虽然受到种种优待,但也有俱多限制。各家青壮若是不能从文,便要当兵。不许从事商贾买卖之事,不许私自出京,旗民不通婚。皇上若下令允许自行退出旗籍,必有一部分人会响应。”

在座几位皆敛眸细思,有点道理。

如今天下承平已久,京中商业兴盛,旗人中肯定有眼红商贾赚钱的。水泥路四通八达,出京进京的人络绎不绝。年轻义气的旗人中,定有不乏有想出去见识大江南北壮美山河的。婚姻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遇到心仪的人,想要结为夫妻,也大有人在嘛。

只要开了旗人能自行脱籍的口子,肯定是有愿意的,但应该不会多。

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想法,张廷玉又道:“先开了能自行脱籍的口子,再放出要对西北用兵,或是增员海上水师的风声。”

衆人顺着他的话,心里补上下一句:一定有不少贪生怕死或不想出海的脱籍!

弘历坐直身子,漫不经心问道:“那分类突破和徐徐图之又是指什麽?”

张廷玉咳嗽一声,继续说:“有作奸犯科者,全家出籍;閑散度日者,拘在一处念书习武,考试屡次不合格者减其供养。”

他语气十分诚恳,“旗人本应骁勇善战,为国尽忠,若不勤学苦练,文修武备,有何脸面领取朝廷供养?”

“说这麽多,徐徐图之才是根本。”他突然跪下,额头扣在地上,言辞恳切,“恕老臣直言,圣祖皇帝力排衆议,定下逐代减少旗人供养的规矩,但仍不能解决基本。其一,旗人数量年年递增,减少的这部分要补给新增的人口,对国库仍是巨大的负担。其二,旗人淩驾在汉人之上久已,高高在上的身份,哪怕是家道落魄了也不会有人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