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沛躺在正殿的小棺木里,弘昼、弘历静静的上前,给他上了上柱香。
四爷就坐在一边批折子。
福沛病重的这段时日,四爷就是这样守在他身边批折子。他在,年贵妃的伤心和忧愁,就能有个述说的出口。
弘历、弘昼进门时,他擡头看了一眼两孩子。凝固已久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什麽都没说,又低下头去,继续在折子上写字。
弘历、弘昼默默的走到几案前跪下叩头,叫一声“皇阿玛。”
等了几息,头顶沙哑的声音才低低的叫了声起。
弘历擡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四爷衰萎枯瘁的面容,眼眶突然就红了,他艰难的开口,“皇阿玛节哀,八弟还要仰仗皇阿玛照料……”
后面那句“您还有我和五弟”在喉间哽了哽,又咽了下去。
弘昼唇角动了动,跟着说了一句,“皇阿玛节哀。”
说完话,他伸手拉了弘历一把,两人默默站起来,不知是该走还是留下陪着。
片刻之后,似乎发觉光被遮住了,四爷再次擡起头来,挥挥手,淡淡道,“你们回去吧。”
弘历、弘昼安静的后退几步,转身出了翊坤宫。
踏出院门,就要拐向宫巷时,弘昼回头看了一眼。
翊坤宫屋顶上金色的琉璃瓦,经了大雨的洗礼,在六月豔阳的照射下,富丽堂皇流光溢彩。雕梁画栋的宫殿历经岁月静静的立在那里,庄严肃穆,无情的注视着一代代主人的盛开凋零。
“走吧。”弘历拉拉他的衣角,“跟咱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