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惊住了,他该跪下请罪的,可膝盖完全不听使唤,整个人像是被封印住了。
弘昼分明就没有开口,可耳边的声音清清楚楚!若弘昼不是嫡亲的皇孙,说这种妖言惑衆的话,就是灭九族的大罪!是嫡亲的皇孙,也得落个全家拘禁的下场!
四爷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磕头请罪,说弘昼定是被人用邪恶的术法厌镇住了,请皇阿玛明察。
但,脑子里只翻来覆去一句话“大清不到二百年就要亡了!”
大清怎麽会亡!
高座上的康熙帝在听到第一句话时,锐利的眼神立刻锁住全场。五十年风风雨雨,无数次波谲云诡中走过的帝王,泰山崩于面前也能面色不变。
弘昼在仔细打量手里的砚台,神色轻松。要麽这些话只是用了他的声音,不是出自他之口,他也没有听到;要麽话是他说的,只是不知道有人能听见。
魏珠还是那副笑模样,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们也俱神色如常,门外的护卫没有任何动静。
思绪转换间,康熙帝已经确认了,只有他,老四和弘历,听到了,姑且说心声吧。
弘昼的心声?
弘历的疑惑和老四的惊惧都做不得假,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麽,问题就出在弘昼身上。
他张口,试了试,发现“弘昼你说的漂亮国是哪里?”“你们谁听说过工业革命?”“弘昼你知道火器?”都说不出口。
想起那几句话里,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想要挽救大清的急迫,康熙帝心下稍安。
“魏珠。”
“奴才在。”
“侍候两位小阿哥在乾清殿午歇,莫要叫旁人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