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慎把脑袋埋在冬月暄怀里,半晌没有动静,只是手环得她越来越紧,像是在置气。
一边的五条悟“唔”了一声以后,走到小朋友脑袋埋在冬月暄的左侧怀抱的这个方位,大掌盖在她的后脑勺上,呼啦呼啦揉几把,语调故意弄得很夸张,而且拉得很长:“欸欸,小慎怎麽不高兴啦,头发更像是要被风吹走的蒲公英了哦……”
说话间,地铁飞驰而来,将靠得近的路人们的头发猎猎吹动。
车厢门开了。
冬月暄和五条悟一齐踏入车厢内,冬月暄明显感觉到小朋友似乎在发抖,手指攥紧了她的衣裳布料。
冬月暄意识到不对劲,立刻身子微微后仰,让小朋友露出脸来:“小慎?”
小朋友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仿佛没能拧紧的水龙头,啪嗒啪嗒地流。
大人们的心立刻揪紧了。
冬月暄擡手按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小朋友的额头上:“怎麽了,宝贝愿意跟妈妈讲吗?”
在小朋友因为泪水而模糊的视线中,那双鸢紫色的眼眸里盛满的温柔与焦急漾开来,和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的另一双眼睛重叠。
她能感觉到,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在强烈爱着自己的。
然而她因此感到更加不安,双手用力地企图环抱母亲,嚎啕大哭:“麻麻——”
地铁上周围的路人视线扫过来,冬月暄从没见过这种被万衆谴责的视线,如同芒刺在背。
她抹掉了小朋友眼角的泪珠,没什麽经验地低低慢慢地哄:“宝贝小声一点好不好?地铁上不能太大声地哭,嗯,乖一点?”
身体在发抖,脑海中某一块浮上了变灰的记忆,模模糊糊的,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