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好,全都是低等级的咒灵,祓除起来很轻松,冬月暄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把呼吸的频率放到最低,尽可能地忽略了身后人的存在感,只当做自己独身一人来到这处。
然而到了二楼的时候,咒灵等级提升,不少都具备了一定的智力,由于数量衆多,逐渐变得棘手起来。
冬月暄的额角渗出冷汗。
无数蝇头缠绕着她,密密麻麻几乎要把整片空气都完全地塞满,彻底地遮蔽她的视线。刺鼻的强烈气味盘桓在她的鼻腔,她需要反複压下这种反胃的感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在诅咒里的时候,冬月暄得知五条悟的挚友夏油杰每次都需要吞咽咒灵玉,据说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咒灵操术的天赋强大到可怕,而这点代价在很多人看来恐怕就是洒洒水。毕竟为了变强,这点代价算是微不足道。
但其实她在那时候非常、非常能理解夏油杰。
她因为天生对咒力气息的敏感度极高——许多咒术师终其一生恐怕都只能闻到一些微末的咒力气味,而她要强忍着祓除咒灵时闻到的千奇百怪的恶心气味,把自己的专注度提升到最高。
她还能嗅到那些负面情绪的味道,每次闻到都会让她感觉到如出一辙的痛苦。
这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漫长的、无休止的。
而她在这样的代价之下,却没有得到像夏油杰一样的极高天赋,始终困囿于[二级]。
不是说咒术最讲究公平吗,为什麽她却难以感觉到公平,只感觉到了一重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