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她想说的不是这些。
她只是想问他究竟喜欢谁而已,只是想试探而已。
可她在问出这些话之后,忽然发现这也是长久隐没在她体内的一根长长的刺:
在他的眼里,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什麽都不懂、永远只能拘囿在月雫山这一方土地上的一个平庸的、无趣的人呢?他会不会觉得她永远都无法跟上他的步伐呢?她在他心里是不是需要保护的极脆弱个体呢?
是会的吧。
可她不想要被这样看待。
“老子才没有这麽想过!”他的语调忍不住拔高了一点,苍穹色的眼瞳中盈满了蔓生的怒意而委屈,像是炸了毛的猫,“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嘛,暄是我的月雫欸?有好感的人不更应该是我吗?最最重要的人也得是我啊?不管怎麽说都不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什麽人吧?!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伤害你吶!”
窗外的夜色已经坠落,空气中浮动着槿花浅淡又清香的气味。潮气盈满月光,顺着窗棂罅隙跃入房间内,涂得人满心湿漉漉潮腻腻,像无形的眼泪。
他说的话很不讲道理。
就算他有很多事情全都说的是对的,譬如说她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只在乎他一个人,又譬如说她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他,想要拥抱他,想要他在自己的身边。
可凭什麽呢?
凭什麽她最重要的人一直是他,而他最重要的人未来不会是她啊?
凭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