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当自然地勾过她的一缕乱飘的长发,替她挽至耳后,似无意蹭到她的耳垂,话题兜兜转转终究还是绕了回去:“暄到底在想什麽?”
她这才发现,他的嗓音又稍微低了一点,听起来更成熟稳重,令她的心口震颤得厉害。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现这点点滴滴的变化。
只是这一回,她每一点的发现,都伴随着些许异样的悸动,犹如坠落枝头的雨滴,轻轻地蜿蜒流淌,再饱涨地砸在墙角的野春上——
是春天的感觉。
暄怔愣了很久。
五条悟还在说话,而她听到自己的心口砰砰砰砰,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像是有什麽话要挤出喉咙了,像是有什麽情绪要从心扉流出了。
别这样。
别这样。
说出来、淌出来,一切就要改变了,而即便她此刻无法马上意识到那是什麽,却明白它的危险性。
一旦说出,一切都会错轨——
她忽然慌张起来,再往后坐了一点点,伸出双手去推他的背部,佯装恼怒:“小悟穿着外裤坐在我的床上,很髒的好不好!”
五条悟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一趔趄,不服气地背对着她嚷嚷:“什麽嘛,暄你居然嫌弃我…我可是开了无下限的吶……”
方才的暧昧氛围尽数被打破,他被她赤着脚一路推到门外“啪嗒”一下锁上了门。
五条悟听着被锁在门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良久,抓了抓头发,背抵在门上,慢慢滑下来,干脆一只腿屈着,手腕压在支起的左腿的膝盖上。
过了一会儿,有点担心她,他把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听里头她的动静。
暄锁上门之后,背贴在门上,双腿缓缓地往前滑,最后坐在了地上,默默地屈起双膝,伸手抱住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