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罪人。我什麽都不是,我不是父亲的骄傲,不是什麽天才,我只是个罪人。
我想起从前小樱有一次拿了一本书在我旁边看,她一直喜欢看书,閑暇时总是书不离手。如果不是成了一名忍者,应该会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学者吧。
那时的她趴在我的身边,我刚刚结束了暗部的任务,因为不想回去面对族人的质问,索性躲到了南贺川那里。
于是我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们杀人,然后被杀,这一切究竟有什麽意义?”
小樱放下了书,她的眸子亮亮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奇异地光彩。
“此罪至重,微我难解脱。即释迦牟尼亦无能为力也。”当时她先这麽说了一句,然后又笑了笑看向我。
“这句话是说,这种罪行之深重,渺小的我们是不能解救的,就算是释迦牟尼也没有办法。释迦牟尼是佛教创始人,通俗意义上的佛祖,连他都没有办法解救这样的罪过,可见杀人的罪过有多重。可是鼬君,你不是有意的,我们都不是有意的,是村子在逼我们,是制度在逼我们,我们不得不双手沾满鲜血,否则就活不下去。”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还含着笑意。
“所以,我们杀人,然后被杀,根本没有意义。一件错误的事情怎麽会有意义呢?这事本来就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即使阴差阳错有了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运气使然,并不能寄希望于运气。最根本的办法当然是改变啦,改变忍村制度,改变忍者的地位……不过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啦。”
我有一瞬间生出了想要不让她继续做忍者的想法,这样一颗纯洁的心灵,被摔进世俗的染缸里,她会有多麽的痛苦?但是我忍住了。
她不会希望我这麽做,况且,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也许会痛苦,也许会迷茫,但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活在虚假之中。
如今想来,她说的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