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身旁的少女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青绿的秧田。她碧色的眸子似乎永远都是那麽温柔，笑起来时浅浅眯起，不笑时就温和地注视着你，在宇智波鼬的认知中，不论发生什麽，不论看到什麽，她好像永远都是如此的热爱生活，如此坚毅，如此不屈。

“你看。”

她注视着他的眸子，在微风细雨中张开了双臂，她的头发被打湿了贴在头皮，眸子却闪闪发亮。随着她的动作，脚下浅浅覆盖土地一层的秧苗以她为中心，慢慢抽高结穗，淡淡的青绿色变深成了墨绿。

“以后，这才是忍者该做的事，而不是……杀戮。”

“如果有这样的世界，你会愿意活下去吗？”

她又执着的追问着他这个问题，他沉沉的眸子望过去，擡起手细细描摹着少女的脸，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能感觉到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侧，然而即使是如此之近的距离，他仍然看不清少女的脸，就像这麽多年他也一样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们之间的未来。

“我相信，小樱一定会做到。”

他埋首在少女耳边，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声音之轻，风一吹就散落了。而此刻，他们只能做到将自己的掌心与对方紧紧贴合，仔细的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彼此交换着灵魂，唯有如此才能让这血肉模糊的离别之刻显得脉脉有情些。

翠绿秧田里，他们紧紧拥抱，这是他们此生最后的拥抱，亦是最后的告别，是如此的郑重其事，如此的深入骨髓。

原来这就是所谓生离，所谓死别。自此转身各自都奔向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一去不複返，过往都是虚无，未来也充满迷雾，纵身跃入人海就是一次永别。

这便是今生难预料，别离在今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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