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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剖白手记 山岛由纪夫 1039 字 1个月前

漫无目的游蕩着,像只刚出生的幼马,脚上还张牙舞爪的垂着柔软的触角,邪恶的磨蹭着木质的地板,徒留下温润无声的黏液。我躲开了沃尔布加的茶花厅继而一路延伸向前,最终站定在走廊尽头的一扇拥有半玫瑰高侧窗的褐色门前。轻轻触碰再推开它——是间被遗忘的书房。桌子上保留着书摊开的姿势,两三盏白蜡下压着淩乱的手稿,几株干枯的草药瑟缩着躺在金碟上,真空的瓶中存放着森森的白骨和红腹铃蟾的心形瞳孔。椅背后方高悬的摆钟早已停滞,这儿仿佛是被时间遗留的一处空白。

拉开右侧的窗帘,才看清了手边的一处不起眼的抽屉,它似乎松动着,是唯一没有被上锁的小空间。已经很久没人光顾它了,抽拉时是意料之中的艰涩,绊着一声刺耳的木材尖叫,一本厚厚的相册暴露在眼前。我蜷缩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附着在上面的灰尘,试图驱赶它们。

当做出翻阅的举动后,一张照片兀自掉了出来,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学生照。那时的她还未受到欲望的腐蚀,行动和思想上也未受阻。我被困在相片里耀眼强烈的光刺痛了眼,像是平白打了我一个耳光。她青涩的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似乎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呼喊着:活着!生命!

我抽动着鼻翼呼吸,弥漫在空中的金色小尘埃被我吸入肺中,那种软绵绵的物质让我滋生出疑窦。

为何她会变成如此呢?

难道她爱汤姆·里德尔胜过生命?

这似乎是一个僞命题。贝拉特里克斯更像是另一个极端的沃尔布加,她讴歌纯血,是杀戮的代名词。可悲的是,我们很难说出她除了这些毁灭人格外的东西,难道这又是一个被人为抹杀独立意识的孩子吗?不,在犯下她每一个罪孽的瞬间,一定有无数的蔓延与更多个时间的延伸——

优秀的成绩、强大的魔力、美貌的皮囊……这任何一个方面都可以让她发光发热,但最后还是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氏族。贝拉的反抗与路易斯的贞烈赴死截然不同,她明白贵女使命的真理,悲喜交替的走了一圈又一圈,狂妄的释放自己的恶,将这私欲作为自己的角质层,紧紧拥抱纯真的自己。

也许爱上里德尔并不是偶合?这是一个寄托哀思的匣子;是无声的反抗。她不愿意待在一个不美丽、一点都不符合本性的世界里。只有充满野性的东西才真正让她嗅到自由。

那张相片被重新夹回了页里,抽屉也上了遍新锁,我将这团记忆与青色统统埋葬在这叵绝的春。

……

下楼时,我注意到茶花厅的门开着,沃尔布加正斜靠在布艺沙发上假寐。正当我準备拐进另处时,她突然开口:

“瞧瞧我们的西班牙名姝,这是又跑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