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丁典两人已有三四年未见,现在围炉煮茶,听他们随口道来云游见闻,以及在各处所遇的隐士高人,颇觉有趣。
“最近京城里没有什麽花期,你们怎麽忽然想到来这里了?”她举杯轻啜,同时好奇问。
丁典道:“本来是打算帮你谈提亲的。”
季卷一口茶呛进了气管。
季卷边咳边问:“不是。淩姨!你们提什麽亲?”
淩霜华怜爱地拍拍她的后背。她与丁典未有生育,将季卷当做自己子侄,眼下瞧她咳得差点挤出眼泪,于是温柔拿手帕拭了,缓缓解释道:“我们原先想着,你对苏梦枕早已倾心,他又为你向雷家提了退婚,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便早日定下为好。现在才发现情势複杂,你们的事情,得由你们自己商定才行,已打消了原先念头,你不用慌张。”
季卷慌张擡头叫:“我不用慌张?——你们和谁谈的?苏梦枕?我,唉,我不是——”
她卡了壳,解释不了自己对苏梦枕并未倾心。她发现自己当初四处散布谣言原来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张口结舌半晌,才又抓住淩霜华话中另一个关键,震惊问道:“——苏梦枕向雷损退婚了?”
淩霜华慈爱地瞧着她笑。
“唉,我就知道她会高兴坏了。”丁典对淩霜华说。
季卷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她试图和两位长辈解释,同时觉出指尖正泛着麻意,叫她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忍不住收紧手指又张开,竭力对抗这无处容身的虚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