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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似下定决心,又咳嗽道:“他并非从我处听说婚约一事。”

“哎呀,怎麽咳成这样?”季卷大惊小怪地提高了嗓门。她截断他的话,跳起来想拍他后背,被苏梦枕坚决躲开。她也不恼,连忙推苏梦枕出门:“夜里寒凉,苏楼主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苏梦枕停下咳嗽,慢慢擡头,用力瞪她一眼,当真毫不留恋地裹上兜帽转身走了。

苏梦枕走得很快,衣袖带风,用行动告诉她“他在生气”。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收回那枚铁券,等季卷送他回来,免死铁券依旧躺在桌上,与不值钱的铁块一个样。

她对着铁券出神,最终叹一口气,将其收进袖中。

他可以把它当铁块一样随手相赠,她却不能心安理得。

还有另一件事,她被迫正视,却无法心安理得。

她推开侧门,果不其然见到息红泪正眼观鼻鼻观心地缩在侧间里,见她突然开门,好不尴尬地抓抓耳垂:“呃,你知道船上房间并不隔音吧?我想提醒的,但是你们正聊着,我又不便出去打断……”

季卷对着息红泪深深凝视,忽而长叹口气,把自己丢在她的床上。

息红泪沉默一会,问:“你好像并不高兴。”

“是啊。”季卷说,“有一件事,让我很无地自容。”

“苏公子送你免死铁券的事?”

“不是这一件。”季卷淡淡答,脸上没有表情。“我其实相当厚脸皮,就算赵佶突然鬼迷心窍,跑过来哭喊着要把整个大宋送给我,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