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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卷哈哈大笑,毫不退让,反唇相讥:“师父就是不懂以势压人,选择诡计宫变,才至于一朝事败!”

他们两人对视,一个反贼,一个反贼预备役,却互有傲气,即使狼狈为奸,依旧不认可对方做法。叶孤城冷冷凝视自认识起就有主张的少女,手间形式奇古的长剑入鞘,忽然道:“我曾答应你出手三次。”

季卷说:“这就是第三次了。”

她甚至侧身给叶孤城让出了位置,以便他要离开时,可以走最堂皇的直线,问:“师父这是想走了?”

“我不走。”叶孤城说。他忽而仰面向天,语气无比萧索:“江湖已非江湖,此方非彼方,一个死人,能到哪去?”

叶孤城是季卷捡过的最接近死亡的人。他浑身几乎完好,唯独胸前一道剑创,极窄极薄,滴血未流,已几乎将此人浑身生机斩尽。

说是几乎,因为在季卷看来,叶孤城似乎以一种奇迹的方式从死里转生。在她想办法把他扛进青田帮驻地时,那道伤口始终维持着缓慢的速度自我修补,最后除了衣襟的破损,已完全看不出他曾受过那样致命的一道剑伤。

但身未伤,心似已亡。叶孤城睁眼后只问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万梅山庄?”

被闽南潮热气温否定了疑问后,他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现是何世?”

季卷已不是第一次遇见自己这从父亲那继承来的天赋发作,只用三言两语,这个面色冰寒的剑客就已理解他竟从月圆一战中死里逃生,来到这个比他所处年代早了数百年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