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们做,又能和谁做成?”苏梦枕傲然道:“难道‘六分半堂’会与你谈合作,而不是吞并?难道‘迷天七圣’尚有余力去管福建路的生意?难道龙八太爷会容忍你们去分他盛宠?难道发、梦二党有胆量谈你的生意?”
“论公平,论能力,论发展,你的选择都该是我!”
季卷悄悄吸了一口气。几年前那次见面萍水相逢,各自不带身份,苏梦枕在她眼中始终像个病人,却没见过他这麽锋芒毕露的一面。这般言语试探之下,她们已不期然落入劣势,似乎唯有听从他的指点,忙不叠与他做同盟才行——
“你这样雄心壮志,想抓住一切机会,坐上京城黑白两道龙头,莫非只是为了权力欲?”虽然情势稍劣,她却并不急,笑嘻嘻问:“还是为了更深一层的野心?”
“天泉山是个好地方,有盛景良田,不竭玉泉,还有镇海宝塔。只是我还听说过一个极少有人知道的辛秘,说的是这镇海石塔之上,刻了两行诗。”
“天泉山下一泉眼,塔露原身天下反。”
苏梦枕脸上没有表情。
季卷也收了表情。她从桌子上跳下来,向前一步,双目中射出精光,一字一顿地问:“少楼主选择天泉山做驻地,是为了玉泉,还是石塔,亦或是这两行诗?”
杨无邪在离门最近的位置,闻言已将手搭上了腰间。季冷抱着臂,脚步微移,将金风细雨楼二人拢在一击之内。房内气氛紧张如此,相对而立的二人之间尤甚,苏梦枕与季卷脸上失去了表情,但对撞的眼神,一者冰寒,一者坚硬,几乎随时要打起来一样。
但他们终究没有打起来。因为苏梦枕在凝滞的气氛中开了口:“我把你当做朋友。”
“我们以前也只见过一面,只够建立个好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