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新夫人进门了，你也可以开怀了，还是抓紧时间给自己生一个儿子，日后也好有个儿子傍身，这日子也有个盼头。虽说只是庶出子，但是熬些年，分家之后，你也能跟着儿子出去当老封君。只是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多存些银子，咱们这位爷——可不是能守住银钱的主。”

“姐姐是跟着先夫人陪嫁过来的，之后也多是在咱们院子不怎麽出门，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咱们太太是个偏心眼的，一直记恨当年老太太将所有的私房都给了大房，后来老太爷的私房也大半进了大房的库房，所以之前我在太太身边伺候的时候，可没少听太太念叨，说日后她的嫁妆都要留给二爷。姐姐可能不清楚，咱们太太的私房按——啧啧！”

想着贾史氏的私房，玛瑙忍不住的啧啧出声。

“自从我来了二爷这边，姐姐待我是极好的，我记挂着姐姐的好，姐姐若是愿意，待我産下第二个孩子，不管男女都交给姐姐抚养如何？”

周氏听了玛瑙的话，忍不住的愣了愣，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这是惦记完太太的私房，又开始惦记我的了？我可告诉你，我当初不过是先夫人带过来的陪嫁，之后又恶了先夫人，手里半点好东西都没有，你就不要惦记了。”

玛瑙也知道周氏是什麽样的人，知道她命苦，现在就算是听到她说这些，也清楚她心里定然不是这麽想的，只不过是之前的日子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嘴上不饶人的性子。

“姐姐何苦这麽说我！”

“行了！我清楚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早在王家选中我的时候我就清楚自己的命运，当初在王家，我娘端给我喝的那碗药，我清楚是什麽。我跟我娘一边哭，我一边将那碗药喝了下去。知道又如何？我们一家子都是王家的家生子，我老子娘，兄弟姐妹们都在王家，我能如何？这是我的命，我要认！我只是不过甘心，自己都已经认命了，为什麽她王氏还不肯放过我，我就想要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一个不能生的，她跟我计较什麽？王氏别以为自己死了，我就能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笔勾销——她做梦！现在王氏死了，王家败落了，王氏带过来的陪嫁想要有个做主的，只能指着我！我是不能生，但是谁让咱们二爷是个要脸面的，我现在是他的人，我只要找上他——他难道还能不管我？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不是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就舍了我去！”

玛瑙听着周氏说的话，想着她之前过的日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咱们这些家生子，一家子性命都是主家的，哪里有自己的日子，这过什麽样的日子，还不是看主子们的意思。”

玛瑙没说，她其实有个表哥的，原本她老子娘都在商量了，让自己嫁了表哥的。

玛瑙也是知道自己的表哥的，她外家是最早进荣国府当差的，所以她姨母也是家生子，嫁的也是荣国府的下人。

她姨母姨夫生了劲，让她表哥出府去外面的铺子上当了学徒，都已经安排好，只要好好过几年，有了资历就能当个掌柜的。

她日后嫁过去，别的不说，最起码的是能出府了，而且荣国府的铺子，在京城也没人会不开眼的上门找事。

可以说只要嫁了表哥，自己日后有的是好日子。

可就是太太一句话，自己到了二爷的院子来，成了二爷的通房丫头。

是的，玛瑙现在还是个通房丫头！

原本裴氏进门，她只要给裴氏敬了茶，就能擡成姨娘了，可是谁让裴氏和贾政早上起的有些晚了，贾史氏恼了裴氏，留她伺候的一早上，晚上还去伺候用膳，一天下来，竟然让玛瑙连个敬茶的时间都没有。

虽说日后擡了姨娘，她也算是半个主子了，但是——说真的，玛瑙还不怎麽稀罕当个姨娘。

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她能如何？只能继续这样过了。

“你之前喝的那个药，确定没有什麽问题吧！”

之前贾政还没有出妻孝，自然是不能闹出孩子来，所以玛瑙伺候贾政的时候，一直是有喝药的。

好在玛瑙一家子，连着她外家，还有其他的姻亲都是荣国府的家生子，所以她也能让人给她弄来那种对身子没有坏处的药。

“姐姐放心，那药是我哥哥亲自出去给我抓的，花了不少的银子，不光对身子没有坏处，停了药甚至能更加容易怀孕。”

“那就好！现在我捏着王家陪嫁过来的人，你是荣国府的家生子，这院子里荣国府原本的下人对你也有几份情。你最好是趁着新夫人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尽快的怀孕。到时候你是太太身边过来的人，你只要确定怀了，到太太哪里求一求，想来看在你这麽多年伺候太太的份上，太太也会对你有几分看顾。总能让你平安的身下孩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