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之后,默默摘了墨镜,浑身气势尽数收敛起来,看着安静又没什麽存在感。
角落里一直在低声和别人交谈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一身黑色系服装瞧着就不像好惹的赵吏,急匆匆结束了谈话朝他们走来。
“请问这位先生是有什麽事情吗?”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色布褂,胳膊上还带着一个黑底白字的孝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倦色。
赵吏也稍微收敛了那股轻佻劲,正色道:“听闻老先生过世,我是特地来吊唁的。”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些犹疑:“是吗?可如今爷爷的头七都已经过了……”
这个时候说吊唁是不是太晚了?
“我刚从外地赶过来。”赵吏一抹脸,露出一个悲痛的表情,“听说周老爷子去了,我痛心啊。老一辈的艺术家如今剩下的可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了。”
中年男人也跟着摇头叹气:“我爷爷也只是早年登台多谢,三七、三八年的时候跟着最后一位梨园魁首没少被日本人折腾,所幸是活下来了。”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既然是票友,那便去后头上柱香吧。”
一边往后走,中年人一边给他们介绍。
“这茶馆也是爷爷留下来的,最早的时候是个王府戏楼,后来被一个戏班子盘下来,那戏班班主没后代,便叫由我爷爷继承了,那十年四九城见不得唱戏的,就改了做茶馆,后头才慢慢好起来。”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中年男人脸上虽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骄傲。
“这些年来来去去多少人想打这戏台子的主意,可是每一个人成。爷爷跟着学艺的老班主去得早,留下不少老方子老曲谱,靠着这些多少能过活,我爸小的时候还有香港来的富商专门来找人,就是找那老班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