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喝完的杯子放到托盘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过来的服务生居然是打工皇帝。你的肚子有些胀,在安室透的指引下走向洗手间,地方藏的很隐秘,位于洗手台前却可以纵览宴会厅的全局。在半敞的巨大窗户前,你又遇见了熟人。

你的学姐。

她身着侍者的工作装,正在同合伙人i争论着什麽,你只听到合伙人i冷冷地说:“既然决定了当坏人,就不要优柔寡断,既要又要最后什麽都得不到。”,她们便注意到你的到来,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你想起学姐在饭桌边提过,她是鬼杀集团的临时员工,加上她在警视厅爆炸前在便利店兼职,你不由地感叹原来安室透的打工强度是正常人可以达到的啊。

洗手间叙旧确实尴尬,加上你和学姐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熟,客套了几句解决完生理问题,你没多停留,回到甜品桌边坐好,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观摩事态的发展。

耳机里二徒弟e的情绪很激动,你几次都怀疑他会杀了社长a,但没有。显然他就是侦探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类嫌疑最大、至多进行到未遂阶段的兇手严选替罪羊。

他一怒之下,真的只是怒了一下,放狠话后就像做完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般,深吸一口气飘飘然离开。他甚至还知道轻轻关门,像个情绪在稳定与不稳定之间徘徊、随时可能发疯的大学生。

社长a又如同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床上。你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四十一,他睡不了多久了。

你几乎要怀疑,社长a的死法是过劳。

你回忆了一下,在vb中遇到的首领,似乎都处在要死不死的加班状态。不,似乎更惨一些,因为几乎都是黑灰色地带的话事人,除却公务的繁忙,他们还需要承担随时被人开一枪捅一刀的风险。

你记得在游戏里初见森鸥外时,他就在被揍。你与福泽谕吉赶到的时候,他全身都被血液涂鸦,分不清哪部分来自自己、哪一块属于敌人,眼神如恶狼般兇狠领结,即使重伤仍旧摆出随时咬下敌人一块肉的攻击架势,嘴上也不忘调侃你们的迟来。

走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线无一例外都被森鸥外坑过的你并不心疼,甚至有一丝风水轮流转的幸灾乐祸,但你也没有欣赏弱小被欺淩的乐趣,和福泽谕吉一起结束了这场因为你们的加入实力悬殊的打斗。

森鸥外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居然还有心情揶揄你新剪的发型。你笑容不变,语气不无遗憾地告诉他他的头部伤得很重,为了伤口愈合着想,得把头发剪掉一部分,然后手起刀落给他修了一个狗啃刘海。

“你在报複吧?”森鸥外笑容不变,擡手握住你準备更进一步的兇器。

“怎麽会。”你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声音里满含笑意,“我只是希望让你看起来更加年轻一些,看,这样显得青春多了。”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遮住去看像极了摇花手的精神小伙。

你不满于毫无眼力见的游戏,询问丘比:“这里没有cg吗?”

“……什麽cg?”丘比陷入对人类脑回路的怀疑。

“‘无论你变成什麽丑样子我都爱你’、‘英雄救美后的温情’之类的。”你随口乱编,嘴角不住上扬。

“其实你就是想收藏森鸥外的丑照吧?”你端详屏幕里森鸥外正脸的特写cg,不去管丘比的吐槽。

那之后不久,森鸥外加入port afia,福泽谕吉也尝试创办武装侦探社。在命运的岔路口,因着攻略对象的阵营,你陪在森鸥外的身边,一同走入黑夜。

森鸥外对你的选择并未表露出太多情绪,他一直是这样,无论形式多麽危急,都能悠然品着红酒,于高楼笑看周遭楼塌了,仿佛枪口下一个对準的不是他。

在攻略游戏里,他从没有明确地对你表达过喜欢,如果没有不断上涨的好感度,你几乎以为在他心里你只是可以算计的棋子。不,即使好感度满值,你坚信你也不过被当成价值更高些的筹码,毕竟为了守护横滨,他将自己都当成了维护稳定的一环。

他永远把port afia首领的身份摆在第一位,失态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哪怕后来你增加攻略目标,他顶着超过九十的好感度,目睹你与伏黑甚尔约会的时候,也能笑着提醒你不要留下痕迹,晚上有重要的宴会。

森鸥外曾经问过你为什麽加入port afia,你编着爱丽丝漂亮的头发,不走心地回答因为钱多,方便包养伏黑甚尔。

他连沉默都只沉默了几秒。

心理素质是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