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八锤了他一下,说道:“还有力气发牢骚,我看你是还能走上个一天一夜!”
瘦子反手抚摸着自已的后腰,悻悻地站起来,小声嘟囔道:“还不让人说了……哪有当兵的这麽狼狈,也不开打,一直夹着尾巴逃跑的。”
王十八瞪了他一眼,络腮胡子气得吹起来:“这叫战术,懂不?!走了!”
队伍稀稀落落地行动起来,许是连日赶路,又吃得不好,是以大家步履沉重,走了个歪歪斜斜。有个将土打扮的人呼喝大家,让大家有点纪律,却被人群中的人反驳:“唉呀你可省省吧,头儿不在好不容易能懒散些,你就不能让大家伙儿舒坦舒坦!”
那人看看队伍,闭了嘴不说话了。
王十八倒是精神头很足,缠着我让我讲那杨大侠的故事,我便一路走一路给他们讲了下去,直喝了两水袋水,直讲到日落西山。
我见天边一片红霞,如火焰般燃烧到天的尽头,杏黄色的落日辉光不足,与之相比竟也黯淡下去。我胸中激蕩起一股豪情,不禁开口唱道:“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土打靶把营归……”
王十八咧开大嘴,一边用手打着拍子,一边跟着哼哼。待我唱完,他擡头看着我问道:“小弟,这个歌挺好听!就是米馊啦米馊那里有点儿煞风景。”
我哈哈大笑,胸中蓦地开阔了许多,骑马行路磨的大腿根儿疼也不觉得辛苦了。
待天完全黑下来,队伍只好停了下来,安营扎寨,扎了几个帐篷,但是帐篷不够,照旧在附近找了几个山洞,草草打扫了铺上茅草稻草,变成了临时休息处。
有那灵巧的小兵打了几只兔子,又拾了几枚鸟蛋,于是晚上开了荤,粥里放了鸟蛋,熬得香香的,旁边烤起了兔子,把大家勾得馋嘴巴舌,时不时有人来看看烤好了没有。
待到一人分了一大碗粥,大家伙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王十八平时为人豪爽,又总医治大伙儿,所以分到了一个兔子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