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大家是为了她而杀死了自己吗?为什麽?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刀又被拾起来了。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爱丽丝挤不出声音。
以实玛莉说过,她要成为最勇敢的,可她的勇气好像融化在石盆的血池里了。
咔嚓咔嚓咔嚓——哗啦哗啦哗啦——扑通。
打破了死寂循环的是埃克塞特的哭声。
那麽像小大人的他,那麽讨厌小屁孩爱丽丝的他,爆发出了破锣般的尖叫声。
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麽,可能是“我不想死”或者“让我走”之类的话。他的眼泪掉进了石盆里,蕩起为不可察的波纹。
格萝尼亚擒住他扭动的身躯,拿起了匕首。
她长得那麽高大,八层的蛋糕就是她搬来的。她还能把爱丽丝高高地举过头顶。
所以她理所应当能够抱起她唯一的儿子,把匕首刺入脖子里。
是啊,是啊,格萝尼亚那麽高大,她的双手那麽有力。埃克塞特的头好像要掉下来了,只有后颈的一层皮还连着,切得好齐整的脖颈,看起来真像……年轮。
年轮——爱丽丝想到了年轮,树的年轮。
埃克塞特其实是树吧?在他切开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圈又一圈……但是,不对呀?
一、二、三、四。只有四圈。
一圈是皮肤、一圈是肌肉,夹在中间薄薄的一层黄色是脂肪,最中心的是骨头。只有四圈。
埃克塞特九岁了,应该是九圈。要是割开她自己的脖子,是不是也只能见到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