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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三十六分钟。从头顶吹落的阴冷空调风真难受,让你的脑袋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存在感——换句话说,就是你现在头痛得非常厉害。

一位中年咒术师坐在你的面前,相当面熟,你记得在一年级高专学生叛逃事件的集体会议中见过他,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时候他就没有对你做过自我介绍,正如此刻他默不作声地来到你所在的这个小小空间,抿着嘴打量你的表情如同注视一个犯人。

于是你也开始反思,思考自己为什麽坐在了这里。

昨天你收到了消息,东京有数名儿童失蹤,需要请你协助调查。你以为你终于久违地能够被派去处理正经的诅咒事件了,可你只是被带到了这里,因为嫌疑人是名为梦野以利亚的诅咒师,咒术界的高层怀疑你与他有所联系。

再换句话说,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嫌疑人。

你与中年咒术师依旧隔桌相望,如同无声的对峙。似乎持续了好久,久到你都口干舌燥了,摆在桌上的难喝冰美式在这一刻竟也变得无比诱人,可你不想伸手去拿。

準确地说,你一点也不想动。你总觉得一旦做出任何动作,就意味着你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了——其实并没有这种事。

你最后还是胜利了,因为他变换了坐姿,向你抛出质问,问你是否知晓梦野以利亚其人。

“不认识。”

“他与你之间是什麽关系,家人吗?”

“也许吧,我不知道。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那就最好了。”你耸耸肩膀,努力表现出随性的态度,“那个家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不能因为他姓梦野就断定我和他有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