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那麽短的头发,衣着和行为都很朴素,怎麽看都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荣子也是在乡下出生的,在来到京都之前,她还以为乡里的乡绅就是世界上富人的模样。来了这座城市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麽的浅薄。
出于这种相似感,荣子朝对方打了招呼。那个叫缘的男孩十分拘谨地朝她鞠了鞠躬,看到她手里的水桶,“是要打井水吗?”
荣子点点头,那男孩主动提出要帮她打水。
当年为了蓄水,水井修得很深,绳子丢下去好长才触碰到水面。荣子总是对这个建造物不太满意,她力气算不上大,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力地拉满一桶。
早上的井水十分冰凉,它的温度本来就比外界要低,再加上季节的缘故,简直是刺骨冰凉。
“是要提到浴房吗?”
竈火都在浴房边上,连通着厨房。
在缘的帮助下,荣子得以有时间去完成另一个事项。她越看男孩越觉得,与她们的公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是个好孩子。
听说对方给无惨少爷讲了半宿的故事,荣子都不知道该惊讶哪一点了。讲了半宿的故事?还是小公子要听故事?
荣子侍奉这位公子也已经五年了,也就是在对方九岁的时候就开始侍奉了。宫里的医师早早地就断定公子是没办法活过十八岁的,哪怕后来用了那麽多的补药,祈了那麽久的福,医师的诊断依然没有改变。因而,这位公子的脾气很是唬人,连宫中的妃子都知道这回事。她们在安慰道子夫人的时候,说不定也在偷偷嘲讽她。
孱弱多病的身体令他几乎没有什麽兴趣,两位家长也没想着把什麽重任托付给他,无惨只是偶尔读读书,写写诗,让人给他讲故事这种事,这得是他十岁前会做的事了。
“讲了些什麽故事呢?”荣子也很好奇。她脱离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已经太久了,脑袋里只剩下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男女间的错乱故事。哎,这些不纯洁的人,到了晚上干嘛乱搞成那种样子?到了夜里,到处是牛车咕噜咕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