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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次他不在她的身边,要是被她知道了,又开始惊惶地哭泣,有谁能去哄她呢?

醒来后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派人把苏培盛叫来门外,他一半的神智还在空中飘蕩,余下的那一半已经吩咐苏培盛把消息瞒住,不许宝月进来,也不许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还要回去传话,不能叫他把病痛带到玉娘身上去,他想。

第二日他咳嗽更加严重了,腹中开始胀气,开始呕吐,甚至开始发热。

苏培盛来求他的口信,很为难地说侧福晋很生气,质问他难道连带一个口信的时间也没有吗?他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他说要宝月安心等他回来,如果这句话是他们的最后一句,她下半辈子还能安心吗。

她要口信,但他叫人拿来纸笔,信是实在的一张纸,比起落在空中消散的话语,会是思念更好的载体。

他心中想的是生当複来归,死当长相思,可不能却叫她知晓,落笔只好写别经数日,思何可支,其实那只是一个开头,可后来他的手腕已经悬不住了。

这封信会让她看出来吗,如此抖动虚弱的笔迹,他心中忽然有一种期盼。他派伺候的人交给等在门口的苏培盛,他的一半说一定要瞒住她,但另一半却悄悄说他想见她。

“用草药熏过就可以,信纸不是贴身衣物,应当是无妨的。”

“那烦请院判舍奴才一些艾叶。”

他听到暗淡的窗纸外传来小声的交谈,是苏培盛在门口问正要进来看诊的刘院判,书信是否会传染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