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像是绵密的针,一根根扎在人的神经上,连骨头都感受到了刺挠的痛意。

从过道里出来,琴酒看到了单手捂着腰间靠在墙上的青年,压抑的氛围在对方身边环绕着,具现化一般写满了烦躁。

地上躺着尸体,夜间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楚看到对方瞪大的眼睛,像是错愕,又像是恐惧。

琴酒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靠着墙的青年微微抬首,发型变得有些凌乱,那双红宝石似的眼睛在昏暗中浓郁了很多。高台的巡逻灯扫了过来,琴酒清楚的看到,青年眼尾洇着殷红,粘上鲜血的唇瓣也艳的灼人。

喉咙间多了一丝痒意,琴酒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挤出一支,单手点燃,轻轻的吸了口气。

青年注意到他不自然垂下的手臂和脸上的伤痕,无需思考的讥讽脱口而出。

“受伤了?真够废物的。”

波摩把对方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还了回去。琴酒眯了下眼,上下打量发现对方除了腰上的伤似乎没什么新增伤口,轻啧一声,倒是没说什么,也不意外。

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不是疯子就是怪物,面前的人两者皆是。

琴酒看过对方在那个地方的表现,像是目睹了纯洁灵魂染上黑暗的整个过程。敏锐的直觉让这人仿佛未卜先知似的能避开所有致命伤,那身不愿意去掉的伤疤不过是心软所付出的代价,黑色手套下藏着的是一道贯穿掌心的伤口。

差点废掉那只手。

琴酒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他杀死了背叛自己的’同伴‘,鲜血溅落在那张脸上,血水打湿了眼睫,凝结成水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那双眼睛犹如被鲜血浸透了,颜色鲜丽无比,比世界上任何一颗红宝石都要绚烂,漂亮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坠入深渊的灵魂再也没办法回到阳光下,黑暗才是怪物的最终归属。

琴酒吐出一圈烟雾,将香烟丢在地上,只问了句:“能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