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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办法,逗一个思维敏捷以至于时常多想的侦探确实很有意思呢。”她果断回答。“你读我心!”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像你一样把自己不简单全写在脸上的假小孩了……因为聪明,所以有自己的主意;因为胆子大,所以会主动往圈套里钻。这样的小孩,感觉不作弄一下会很浪费的样子。”

“我可不赞同。”江户川柯南干巴巴应了一声,没反呛回去。毕竟前半句他不敢苟同,灰原自己天天扎在少年侦探团里也经常语出惊人;而之于后半句他觉得这是一种对于自己侦探素养的赞扬……那说白了自己压根没被数落,干嘛要呛回去?嗯,是因为自己明事理有良心,才不是因为呛不过。

他的思维开始放空回溯到灰原哀头一天转学来的时候。总而言之,弄出了不大不小的乌龙;但灰原哀只不过是吓唬了他一下,就没有更过火地做什么了。再来呢,他本人提前遭过波本吓,在那个废弃研究所躲过正在执行任务的琴酒,还挨过当时依旧是黑麦的赤井秀一极具压迫感的寻找……在被吓唬这个科目已经算是身经百战,可以考取资格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当场宕机啦。

更何况自己天天搁萩原研二家吃住,要是天天害怕那早吓死了。是的,有一天灰原哀在得知自己的居住地后,斟酌片刻,才说:你那个监护人……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他和组织的联系。就这样大咧咧把自己和发小的身家性命交到他手里了?江户川柯南听她说完,眉毛都没跳一下,只是平静地叙述:你说萩原先生的话,是的。他与组织的联系我早有预料。我正是在知情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的。

真的?你知情?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

好动听的发言。你是不是也以为他天赋异禀,在组织里硬是给自己轴成了心理健康笑容灿烂的开朗少年啊。……可我倒觉得,他依旧在自己的生命里一个人过冬。

江户川柯南听了以后“哈”地轻笑出声,刚想举证反驳:我那个发小松田现在和萩原先生混得那叫一个好;就算非得过冬,你信不信他俩会挤同一条毯子。咦话说回来这好像是我发小,怎么成这德行我还完美接受了……不像话啊!他耀武扬威地举出这个例子,灰原哀静静地听着,并不反驳:是。

我一点也不否认他们之间的快乐与喜悦……但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往是雪。太阳出来的时候化成水,西沉过后又结成冰。人的一生中有多少次日出,就会有多少个冰封的夜晚……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这是我们这种人的通病。因为降临错了地方,本应该在光热的地方生活到死去,却不幸只能在夜晚裹着毯子等待太阳升起。当最后一抹光消失带走所有温度后,目光也永远追随在地平线上。

她自顾自地说完这一大通话,随后陷入了静静的沉思。江户川柯南没有打断她的思考——笑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打断了又有什么可说的?他只能最后挠挠头,想到一个点来:准确来讲,其实算是岔开话题。

灰原。

嗯?

……既然你是从那个组织里生还的,那你可以认出所有的成员吗?

当然不可能。我是科研人员,不会经常接触行动组。你为什么不问你监护人?他的人缘好,而且不局限于组织内部。

我知道。所以总觉得,就这么靠他的话像打游戏开挂走捷径……因为结果的来的太轻松,反倒令人难以心安。我是侦探,所以也只信任自己的推断。

好吧。灰原哀不准备对侦探的守则发表意见,简明扼要地说: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会有一种“感觉”。

“感觉”?

嗯。组织的成员身上会有一种气质……我一旦靠近他们,就会觉得难受。

连萩原先生也如此吗?

是。他也不例外。

回忆到此截止。江户川柯南摩挲着下巴,忽然从中挑出个矛盾点来,连忙追上灰原哀:“灰原?你不是说你一碰到组织成员就会难受,出现很大的躯体化症状吗……怎么刚才……”他悄悄指了指绘里香。眼睛则继续追问:为什么碰到她的时候你腰不酸腿不痛的还能马上杀过去和她对峙呢?难道她不是组织成员?你这雷达有问题啊!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可信的人呢?

但灰原哀不回答他。扭头就走。

……你们真是。各有各的秘密;这就是独自过冬的原因吧。江户川柯南追问失败,心中思绪万千,但还是紧赶慢赶追了上去。进门时,小兰率先察觉出奇怪来;她爸怎么今天穿的挺有人样的?有人委托吗?她再一扭头,发现毛利小五郎对面坐着个男孩。比自己小,但似乎也不至于那么小……感觉是,初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