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办公室里只剩宫野志保一人了。她才堪堪一抹额上虚汗,只是手脚还是不住发软。定了定神,本来要来办公室做什么,也全忘了;眼下摆在所有事项之前最优先的是确认一下玛尔戈——直到刚才她才知道玛尔戈的真名是绘里香——的健康状态。
她紧张又低微地喘息着拉开办公室的门,刚想出去就又被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就一直站着一个人,长久未动;高大的身形像一堵墙一样堵在门口。由于办公室里没开灯,于是所有的光源只来源于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姑且算是勾勒出这个人的轮廓来。
……是朗姆。宫野志保眯着眼睛,勉强辨认出这人的身份来。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宫野志保马上低下头:我刚才究竟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出会惹来麻烦的话来?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朗姆开口了。
“为什么这么紧张,雪莉?”
他的语气说不上威胁,反而有种轻柔的安抚感。
“你什么也没做错。干邑一定用枪吓唬你了吧?他真过分。但是你坚定地藏住了玛尔戈,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惯会做出这种收买人心的态度来。宫野志保低着头,闭了闭眼睛:倘若你真觉得过分,那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开门赶人?为什么要放我在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密室的地方,赌那个有枪的人会不会良心发现?
我知道你的打算,朗姆。如果我死在那里,说不定会合你的心意。更有可能,我和玛尔戈都是你的计划步骤,是将军前可以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这么想着,她嘴上却还是回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很好。我把玛尔戈交到你手里,是对你有指望。雪莉,为了你的姐姐,你最好不要辜负我的指望。”
朗姆留下这句话来,像是表扬期望,却隐隐包含着威胁的意思:在这种时刻提到你的姐姐,意思是你做好了我未必会保她,但出了岔子一定会连她一起开刀。他背着手离开了。
宫野志保这才终于离开办公室。办公室离病房不过几步路,她却在短短一段时间里想起很多事来。那天晚上轮到宫野志保在实验室里值班,与她一同共事的同僚只剩二三;然后朗姆就带着血腥气破门而入。但那血腥气并非来源于他身上;很快宫野志保就会知道这究竟来源于什么。
她祈祷朗姆快走。
他的确马上就走了,但又很快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个满是腥气的东西,一把摔在她面前:她几乎以为那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尸体,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还不如只是个动物尸体。
那是人。是勉强还留着一口气的人。一个和她岁数相近的女孩。
宫野志保不是没听说过组织里有刑讯逼供的严苛手段,但她身为研究员当然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亲眼看过……但也许从今天起自己就算看过了。
她咬着下唇保持镇静,一言不发。
没等那股威胁感彻底消失,宫野志保就立刻蹲下扶起那个那个女孩:她依旧昏迷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随时会死去一样。曾有一发子弹,差一点打进她心脏;然而没有。只是堪堪卡在锁骨和肋骨之间,这差一点夺走她性命,然而现在子弹消失了。饶是脸色惨白至此,拨开她海藻一般的长发,却还能看出这个女孩惊心动魄的美丽来。宫野志保认出了她的身份:青天木绘里香。
本该在大荧幕上肆意展现自己的女孩如今却落得这样的境地……即便自己也如履薄冰,宫野志保却也依旧选择下意识去怜惜她。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让她在自己这里,多享受一点舒适的时间;虽然我对她的结局,一点更改的能力都没有。在这种基础上去看,或许多一点快乐的时光也算是残忍。
她推开门,绘里香好端端地坐在床上。虽然脸色还是白的不正常,但远远不像她口中的那样:所谓连清醒的时间也没有多久。绘里香是醒着的。
宫野志保急匆匆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绘里香听着,轻轻点头。其中含义却不明朗。……或许她有自己的打算吧,起码绘里香看着比我冷静。宫野志保又细细叮嘱她几句,但都是重复的话且相当低幼,非要类比可以说是妈妈不在,陌生人开门别开门一类;但是关心和在乎又是实实在在的。
绘里香就看着她忙活,拉上窗帘,调整加湿器,改空调温度,事无巨细。但是她突然问:“志保,志保?你受过骗吗?”
“什么?”
“没什么。”
--------------------
直接给志保抬走和苏哥交流比格受难心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