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也知道李长安既然敢在李隆基面前开口,十之八九是确有此事,他心中埋怨自己的下属在勒索商队的时候竟然不先查清商队背后有谁。
可如今最要紧却不是先追究责任,则是他得先想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
李长安却依然不放过安禄山,而是步步紧逼:“这么说起来,是安节度使御下不严喽?”
御下不严也不是什么好罪名,尤其是对于节度使。节度使掌管一方,天宝之后更是兼所在地区各个州县的采访使,集军、民、财三权一体。
御下不严,这相当于李长安指着安禄山的鼻子骂他没能力了。
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禄山心里再恨,面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是臣御下不严,得罪了公主,臣回去以后就查是谁背着臣勒索商队,一定给公主一个交代。”
到显得李长安咄咄逼人,他安禄山胆小忠厚仿佛受害者一般。
这一向是安禄山最擅长的事情,示弱,他示弱,圣人便会怜惜他,便会放心给他更大的权力。
李长安挑了挑眉。
嘿,这家伙道德绑架到她身上来了啊。
李长安眼中顿时氤氲满了泪水,她梨花带雨看向李隆基:“阿爷,我一看到安节度使,就想到了我手下那去了幽州就没能再回来的护卫。”
“寿安莫哭。”李隆基看着李长安的眼泪就觉得无奈,“今日是年宴会,该高兴才是。”
语气却并不重,说到底是他偏袒了安禄山,没有偏向自己的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