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了上野家,并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小山村。

我见到了大仓口中那个可爱的姑娘芳子,她抱着孩子,温柔且耐心的教孩子说着五十音。她的丈夫是一个看起来很精干又很朴实的男人,当他们对视的时候,眼中就会闪现盈盈爱意。

我也看到了也许是大仓的家人为他立的坟墓。那坟墓不出意外是空的,可是在墓碑上却刻上了他是作为一个战士战死的字样。最后,我在他的墓碑上放了一束路边采的野花,又在花束中间放了一颗糖。

他曾给我两颗糖。一颗糖被我和森先生分着吃掉了,另一颗糖,算是给他一个交代。告诉他,他所惦念的人,都生活的很好。

我依旧是一个很幼稚的人,执着于这种也许在别人看起来是莫名其妙、但在我自己看来是则会是非常有意义的行为。尽管我不想探究那是不是真的有意义,或许也只是无所谓的仪式感罢了。

可能芳子有一天也会来给大仓扫墓。到那个时候,她说不定还会好奇谁给大仓的墓前摆放了这么一束一点都不庄重的花束。

我一点一点补齐着记忆中的缺憾,并在这其中体验着世间的一切,或欣喜、或感动,或怅然,或失落。即使只是短暂的和陌生人构筑起联系,即使那只是双方生命中一个再不起眼的过客,我仍愿意认真对待,并享受这段缘分。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领悟到了一个道理——人终究是由记忆和情感组成的复杂动物。

在身体沉浸于现实的劳碌和匆忙之中、灵魂同样也浸润于感念的时候——蓦然回首,就会发现,其实人活一世,或许根本不用活得太过于清晰明白。

我没有必要执着于为未来找一个坚定的目标,我的人生是充实的,我依旧有着走下去的勇气,我依旧可以对未来充满期待。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就可以感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