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许只是一些乏善可陈的黯淡往事,连想都想不起来了,森鸥外这样想到。

但是当他刚动了这个心思,那些往事便疯狂涌入了他的脑海中。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记忆,脱离了褪色变黄的滤镜,重新变得鲜活明亮。

他想起了捡到青年的第一天。

虽然有半边身子都被炸飞了,可少年依旧活着。他的眼睛中没有对疼痛的隐忍,有的只是因为饥饿而略显稚嫩凶狠的眼神。

然后,他杀了少年,又等着少年复活。少年的眼神就变为了柔和以及感激。他在感谢自己杀了他,从而让他免去了饥饿的困扰。

再然后,他喂了他一滴血。

就像签订了契约。

那是他们的开始。

他将少年带回了宿舍。他知道少年会在手术室里往外看他,可是他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不会隐藏情绪的人意味着更好被读懂,也更好被掌控。

再后来呢?

乏善可陈的军旅生活止于青年送了他一个骨哨。他对用真实人骨做成的小玩意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为了维持住青年对他浅淡的羁绊,他还是将骨哨带在了身上。

一直到他戴着它走上了审判法庭。

他本不是一个会在意命运的人,但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像第一次相遇时候那样,赌一赌命运。也许,青年会从电视转播上看到他呢?